尔定定地望着杨晓童。心中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口。
若真说出口,也不过只得用一万种方式诠释的同一句话:小童,你不后悔,我就不后悔。
☆、第13章
(十三)
这一万遍也说不腻的话,终于没出口。
杨晓童牵着张莞尔到店内墙上的一副油画下,摘下挂在下边的小册子,翻到一页,递过去。
张莞尔接过来,那一页写着:杨晓童加油。别再放手了。祝生意兴隆、生活和美!别让我失望!别让我觉得自己从前眼光很差!
落款是岳青。
杨晓童说:“如你所见,岳青只是支持生意,我对她更是从没别的想法。”
张莞尔冷着脸说:“哦,没别的想法,你对她很关注嘛,人家随手写了几笔,你倒熟得很。”
“你是不是重点抓错了…”杨晓童无奈地说,“每一位客人的反馈,我都要看啊,要吸取意见、改进服务…”
张莞尔当然不肯轻易松口。直到杨晓童答应歇业一天,带她出门约会。
提前一天,杨晓童做好了约会企划,用楷体字打印得一丝不苟,呈给张莞尔。
张莞尔哭笑不得地翻开,这十页策划,大致意思是:玉渊潭赏樱、旋转餐厅晚餐。
翌日清晨,张莞尔着意打扮了。用衬衫配牛仔a字短裙,sw的5050长靴,外搭了一件格纹斗篷。头发熨直,珊瑚色的唇膏,纪梵希的散粉与腮红铺出好气色。
杨晓童在门厅等她。她推门出来,见他明显的眼睛一亮。顿时觉得放弃睡懒觉,全值了。
公园里,层层叠叠的樱花晕染出各种色度的粉,花瓣纷纷扬扬,美极了。
春天又来了呢。
再见杨晓童时,还是上一年的盛夏。上一次与杨晓童约会,更如隔了一辈子那么久。
游人很多,但杨晓童兴致不减。拉着她东跑西逛,他的手真暖啊。又敦促她摆各种姿势,恨不得在每一个角落都拍下她的照片。
张莞尔傍着一株樱花树,杨晓童绕着她和树,三百六十度环绕型地拍了一个遍,还没停下的意思。
也等着拍照的老先生看不下去了,说:“小伙子,我要从七十九站到八十岁了。”
杨晓童对老先生洋溢着笑,说:“抱歉抱歉,一时忘记了。你看,我妻子是不是很漂亮?对着她,我还能记得什么?”
张莞尔涨红了脸。
两人走开一段距离,张莞尔才嗔道:“谁是你妻子?”
杨晓童笑笑的,拉过张莞尔的手,答非所问:“我们去划船啊?”
两人租了一叶小舟,手划的。
张莞尔要帮忙划船。杨晓童不肯。将相机递过去,说:“你看看照片吧。有喜欢的不吝夸奖,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张莞尔坐在杨晓童身旁,回看刚刚拍摄的照片。一边看,一边将动作不好的、正说话的、闭眼的残片,删去了。
她想在杨晓童的记忆中,只留下最美好的样子。
不想这小动作,竟被杨晓童发现了。
杨晓童急了,面瘫脸又破功,说:“你看就看吧,干嘛删了啊?”
张莞尔被问懵了,怔怔地说:“我只删了些没拍好的。对、对不起。”
杨晓童也意识道口气很冲,缓和了一会儿,说:“是你的照片,所以都想留着。”
心软成一泓春水,大概就是如此。
说什么都多余,说什么又都不够。于是,张莞尔什么也没说,只是侧过身,抱了抱杨晓童。
这一抱不得了,她刚刚只当杨晓童温暖,哪里是温暖?分明是滚烫。
张莞尔赶忙摸了摸杨晓童的额头,声音都变调了:“小童,你发烧了诶。”
杨晓童事不关己一般地,说:“嗯。”
“烧得很厉害诶。”
“嗯。”
“我们回去啦。要去看医生。”
“不要。”
张莞尔很气闷,什么叫“不要”?但怎能跟病人计较?张莞尔耐着性子,哄道:“不去看医生,回家休息,好不好?”
“不要。”
“为什么?”
杨晓童给了一张严肃脸,说:“因为要约会啊。”
“约会换个时间也可以啊。”张莞尔努力将这句违心的话,用真诚的语调说出来。
杨晓童笑:“看医生、休息,这些事情换个时间也可以啊。”
张莞尔还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找不到突破口,推翻杨晓童的逻辑。
沉默了一会儿,杨晓童忽然说:“那年,也是樱花的季节。我想带你去日本。顺便到富士山,堆个大雪人。我一直记着的。机票都订了。”
张莞尔问:“你记得的。我问你,是不是一起去欧洲。你又说没有。”
“眼所不见、心所不知的事,是不存在的。”杨晓童看向张莞尔,“我也好奇你怎么会问。但如果你记得,我不需要多说。如果你忘记,忘记也罢了。你是要回到王睿安身边的。”
张莞尔叹气:“你就是这样,不喜欢解释。”
杨晓童说:“不解释,你也终归会懂。被你惯坏了。”
张莞尔说:“这种自食恶果的感觉,好讨厌啊。”
杨晓童笑。他蓦地咳嗽,咳了好一会儿,张莞尔去扶他,他示意没事,又沉浸入往事去了:“后来,你忽然被王睿安提携,从配角到主角,档期排不开。只能取消了。”
张莞尔心虚:“怎么这么怀旧?”
“会怀旧,是过去的记忆中,有你啊。“杨晓童说,“我当时想,没关系啊,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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