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少独自露面,就连整日在书房与太子交谈的东宫清客也大多没见过他的真正面目,只知晓其出身不高,容貌俊美,整日如影子般立在公子寒身后,替他承担着大部分志学之年所要面对的责任与迷茫,让少年时的公子寒深陷爱恋的甜美滋味。
公子寒与龙渊在宫苑草场打马球,在猎场纵马驰骋,在书房临座读书,在凝碧池携酒泛舟,作诗谱曲,依偎至天明。
随着父皇身体的日益衰朽,公子寒作为东宫太子,率先扛起了协理政务的责任,与此同时,他对龙渊的依恋达到令风花雪月的文人都瞠目结舌的程度,听闻他包揽龙渊的生活起居,甚至亲自召苏州绣娘学习织补之术,跟御厨学习江南小菜的制法,像一个新过门的小媳妇,满心欢悦的等待郎君的夸赞。
有记录皇家生活的宫人记载,龙渊与公子寒状若爱侣,同膳同寝,如影随形。
七月流火,天气日渐转凉,公子寒点燃满室灯台,伏在案前,撑着额头翻阅奏章,案牍堆积成山,虽已由机要大臣初步批阅,一叠叠审视下来,已是三更时分。
细心的将奏折分好门类,哪些可以直接执行,哪些需送至父皇病榻,眉头皱成一个疙瘩,龙渊在一旁读兵书,用棋子摆阵研习用兵之法,甚是自在。
公子寒两肩酸痛,揉着太阳x,ue休憩,一偏头,正好望见龙渊的侧脸。
烛火重重,只见那人凤目薄唇,鼻梁修挺,神态凛如寒潭,公子寒看的入神,把满桌帛书向前一推,趴在桌上叫道:“龙渊,我累极了,过来亲我。”
龙渊从书册上缘扫他一眼,冷淡道:“是不是还要做马驮你转两圈?”
公子寒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道:“小时候不懂事才做的营生,提它做什么。”见他不动,索性把奏折往案上一掷,三步两步撞进龙渊怀里,分开双腿跨骑在他身上,低声道:“忙的许久不顾不上做那事了,里面想你想的紧,你进来弄一弄。”
龙渊放下兵书,两书揉着公子寒的侧腰,慢慢亲吻他的颈窝,撩开衣裳道:“在外人面前一本正经的还像那么回事,在我这儿就成了个疯子。”
公子寒身着广袖朝服,黑底金丝绣制,像一副铐在身上重枷,动也不能肆意的动,只咬着牙,让龙渊一下下浅浅进出。缠绵至中途,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望着龙渊仍神思清明的双眸,低吟道:“你这人如此冷淡,若我不开口,多久你都不肯碰我。”
“是否因为我不合你的心意?”
龙渊忽然像受到刺激,将公子寒反压在花梨大案上,一手提起他的一条腿,大开大合的冲撞起来。
烛影摇曳处,满室生春,动到紧要关头,龙渊舒展双眉,抚摸着公子寒的脸,轻声道:“此为人界,我只有凡人之躯,傻太子,你若再这般单纯赤诚下去,我真要护不住你了。”
公子寒闭目呻吟,无暇顾及龙渊的话,伸手抓住一册奏折,攥的那帛书皱成一团,断续道:“你说军饷?军饷已经拨下去了……”
“南方水患,瘟疫传播,也已经……已经派了良医,放了治瘟的灾款……”
龙渊哭笑不得,抬手拨开公子寒脸上的乱发,低头用力吻上他的嘴唇。
龙渊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很快,两人隐秘的关系和日渐频繁的情事不胫而走,渐渐的传至皇帝龙榻之前。
深宫禁苑从来不缺蜚短流长,东宫太子对其异姓兄长超乎寻常的宠信让谣言和关于两人龙阳之好的猜测如同水边百合般悄悄滋长,在一个细雨绵绵的秋日带来潜藏的萧墙之祸。
那时老皇帝已经因为连日辛劳而缠绵病榻,闻听最为宠爱的长子甘心雌伏于他人身下,顾不得日渐衰朽的身体,急招龙渊来榻前问话。
古殿威严,到处弥漫浓烈的中药气息,皇帝宣过口谕,屏退众人静静等待,隔着一层薄纱帐幔朝外张望,只见有人影朝殿内走来,依稀可见身姿挺拔如宝剑出鞘,面容沉静威严,老皇帝不敢相认,半晌颤声道:“殿前何人,为何不跪?”
来者如同鬼魅,无声立于龙榻之前,缄默不语。
老皇帝的声音喑哑刺耳,问道:“你是龙渊?”
龙渊深深吸了一口大殿中混合沉香与朽木的腐败气息,继续向前逼进,直到鼻尖轻触帷帐才站定,俯视龙床上那一副身着华服却羸弱不堪的身体,平静道:“只剩半个时辰的阳寿,我来为你送终,何须跪拜?”
不等老皇帝说出质问之语,龙渊撩开纱帐,坐在榻前审视他沟壑纵横的脸,将拇指与中指轻抵,沉思一会,道:“这一世你南征北战,虽有开国之功,然手中杀业太重,需在地府百年方可托生,下世你为道人,苦修数十载成一地仙,等有资格见我的面,还需千载光y-in。”
“你……你是妖是鬼?”
皇帝大骇,抬起一根颤微微的手指指着龙渊,却再说不出一个字,龙渊挡开他的手,端起榻旁的玉碗,用小勺将药汤一口口喂给皇帝,借着大殿的森冷之气将三千红尘娓娓道来。
“公子寒,是你养的一颗灾星。”
皇帝在龙床上辗转反侧,脸色从骇然到惊愕再到老泪纵横,最终归于平静。龙渊放下杯盏,替皇帝将锦被拉至胸口,淡淡道:“公子寒见我那日,正是我十世历劫终了,本应死于闹市奔马践踏,得以重回仙界,偏偏他命局与我相护,强留我于人间,乃至逆天改命闯下大祸,自那时起,不出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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