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沈牧没有再行动,东华也就不敢再动弹,她隔着一架浮桥也能看个大概,如此,心中也就不甚着急。
沈牧的功夫虽然高深,但一入这城中竟然最以为先的不是回府禀告,不以之为稳健,就足见得这其中利害,肯定是有什么事物需她走上这一趟,虽然才是第一次见面,东华见沈牧与那些乌孙人言语甚为亲密,竟然也没有怀疑什么。
耐心地等待,许久之后便是看见那被众人遮挡的树后转过来一个人,那是一名极为瘦弱的女子,看年岁,十七八岁再不能多了,可眼下发青,眉间自有一股郁结,显然是早夭之相,这能活到今日,说不得也是许多天材地宝堆砌出来的。
东华是这般揣测的,那女子每走一步,都像是要倒下去般,可偏偏只是要倒,她身边的人也像是早就习惯了,只冷眼看着,偏偏也没有一个人去扶她,吴侬软语,东华并没有听到这女子的言语,可脑海中也是浮现出来了这般的一个词来,还不待赞叹几声,却又是看见沈牧单腿跪下,仰着头,神色不无急切。
那女子初始也只是笑,笑着笑着便是咳出了血,一看沈牧站起接近,一手捂了嘴,那头摇的就跟拨浪鼓一样,招了手,总算是让人扶住了,可还是不想让沈牧接近,她点了点头,一名面相颇有些凶神恶煞的男子便是抱着一只漆红色的瓦罐递给了沈牧,她再说了几句话,也不等沈牧再说什么,原先是怎么来的,那又便是怎么走的,连带着先前引见沈牧来的那些乌孙人也一齐走了个干净。
“蹲着腿麻了吧。”东华捶捶腿才要站起身来,就瞧见身边站着这么一个人,沈牧还抱着那瓦罐,可是居高临下,只是说话,也没有见她有半分要伸出援助之手的意思。
东华先前只是被沈牧眉锋处的伤疤给吸引了心神,所以才对沈牧本身的美貌无甚注意,这回仔细瞧了,倒也不觉得传言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的。
不施粉黛,其颜色也胜于旁人远矣,或许还比不得那些藏于深宫的妃子,可眉目有神,又是昳丽万分,确实是一个美人。
东华轻声嗯了一声,她这人无甚的好说,不过是爱美之心泛滥,于美人总要宽容些,于卫绾是这样,于沈牧,亦是不能幸免,这站直了身子,才发现这周边陡然间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沈牧瞧着东华有话说,神色不无疲惫,却也强撑着j-i,ng神道:“有什么话,到府中我再与你详说,现今之计还是绾……卫绾那边,有些事我得先禀明于她。”
东华表示明白,可也是照实说了:“府君尚在铸剑,却是不知是否处在紧要关头。”
“她这个人有什么料想是错的,我这番回来也该是她早就想到的。”沈牧不知怎的,只提起这番话,就有些不耐,她瞧着东华身后穿着的城主府下人服饰的一帮杂役,陡自穿行其中,便是吩咐起来:“与我牵匹马来。”
这些个杂役都是见过沈牧的,也知道这个人的威风,可是现下也不在城主府,这又要到哪里去弄马匹来,一时间,竟都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而东华瞧着,却是道:“我来时的马车,沈将军要是觉得马车不方便,那两匹马也各是神骏,自挑了一匹也无碍。”
这围解的时候甚为妥当,引得沈牧走出几步的身子还回头看了她一眼,虽然无言,但东华心知这人是该记得她的,不算是顶好的事情,可也说不得是什么坏事。
等到东华徒步回到城主府的时候,便是看见自己为自己马车驾驭的那匹马被丢了绳子,甚是冷清地被扔在一旁,几名杂役虽然有心,耐不得马匹在回府的路上被沈牧扎了屁股,这血流了不少,现下也正是吃痛发狂,哪有人敢靠的近去安抚的,一看见东华来了,可是见了大救星。
不过比起这匹马,东华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里,她拧了眉头便是问:“沈将军呢?”
一名老奴颇是诚惶诚恐:“早已是进府了。”
直行偏折,东华心头一跳一跳的,她不知是有何事发生,却是心头紧迫,像是有块大石压着般,颇有些喘不过气来。
薛昭在那假山前正是等着她,神色虽还有些迷茫,可比之之前,目光澄澈犹要胜之,她看见东华过来,便是变了之前那番懒散的样子,正色道:“我记得我幼时曾在萧府避过一次暑,约是那时认识的你,可我并不记得你,你能与我说说么?”
东华觑着那假山洞口,连退了几步,她要怎么说?原先便没想过薛昭记不得这些事,这要她一一道来,可不是让她自个儿揭自个儿的伤疤么?
说不得么?薛昭自从那回梦中醒来,大多的事情都是记不得,有只言片语从旁的人口中流露出来,总是要让她欣喜若狂。
点点滴滴的过去,别人都是经历过的,由此记得,而薛昭呢,由于不记得,所以并不觉得自己经历过。
她会是那些人口中所说的那种人?冷心冷情才堪入道,舍生就死,是为大圣遗音,琴是如此,人亦是如此,可她,哪里可堪得如此,铁骨铮铮,勾弦其上,那些人总不过是那些人说的,与自己却是没有什么关隘。
按理说来,东华见此也是可以继续逃避的,可是,她闭了闭眼,还是狠了下心,缓缓道:“也不是不可说的……”
当年萧氏大房谋反,二房却是首先站出来指明的那一方,遂安公主下嫁的是大房,她为皇室女,虽然免了被处斩的刑罚,可夫妻本为一体,皇帝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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