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语声关了视频,书房里陷入可怕的寂静,只有两个人沉重的呼吸声。
“扮演的黑天鹅这个人,还有那块玉石吊坠最开始的主人,都是你的母亲——白燕,对不对?如果我没猜错,白燕间接知道你喜欢锦生后,打算和他分手,所以才把锦生为她拍下来的吊坠送给你……”
白纯阖上眼睛,眼泪终于掉了出来。
顾语声伸手擦她的眼泪,她却恐惧他一样,缩着肩膀避开。
“白纯,告诉我,你还记得什么?就算他们现在仍然在一起……”顾语声用力攥紧拳头,“至少锦生应该回来看看爸爸……白纯……”
顾语声的语气几乎带了恳求,抓住她的肩膀。
白纯泪眼模糊,却仍是不敢看他。恢复记忆之前,她在他面前是那么透明、清澈,除此之外,她还有一颗勇敢而真挚的爱他的心,顾语声被打动的,是那样的白纯,而不是现在谎话连篇的女人。
“对不起,对不起,顾叔叔……对不起……”
“白纯,不管你究竟因为什么隐瞒我这么久……直到现在为止,我并不怪你,我只要你告诉我真相!”他捧起她泪水滂沱的脸,双目赤红,声音渐弱,那语气不是逼问,而是同她温柔地商量,“有那么难吗?或者,有什么苦衷,你说出来,好不好?”
白纯将视线移向他,微微发愣:“对,顾叔叔,你说的都对。我已经恢复记忆了。”
感受到顾语声无力地放下手,她低头抽噎:“半年前,无意中看到那张影碟里的黑天鹅时,我就想来……想起来那个曾经在冷饮店里让我发疯发狂的脸,竟是属于我妈妈的。锦生真正爱的那个女人,竟然是我妈!”
白纯身体抖的筛子一般,摇摇晃晃,差点倒了,顾语声眼疾手快,扶住她的手臂,让她先坐下来。
白纯摇摇头,举目看他,泪珠成串滑落:“顾叔叔,别对我这么好,我不再是以前的白纯了……我——”
顾语声:“既然你说你不是以前的白纯,那就别说傻话!”
白纯咬住唇,手臂抱在一起,蜷缩着,躲避他的气息:“我不值得你对我好。你知道吗?我怕你会恨我,所以一直欺骗你,装作还是那个傻傻的眼里面只有顾语声的白纯,其实……我……我不是了。这个孩子到来的时候,我差点想打掉她,你知道我以前多想你能给我一个宝宝。”她抹了把眼泪,苦苦地维持笑容,“我光是想象着将来,你和我,还有我们的小宝宝,就觉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是,我却曾经想亲手杀了她。有时候我也怀疑自己变了,变的冷酷无情。但当对我好时,我又欺骗不了自己的心,我爱你,每次对你说谎话,我好痛苦……”
“白纯——”
“顾叔叔!不要原谅我……死了……锦生和我妈死了!他们死了!”
白纯说完,几近崩溃,灵魂如同悬在半空中,置身事外看着自己和顾语声之间就此分崩瓦解。
顾语声本是扶着她,却忽然按住她的肩膀,愕然怔愣:“……什么?”
白纯用手拄在书桌边,堪堪撑住自己的身子,说出来也好,那个事实如同一只锋利的怪爪,午夜梦回,抓紧她剩余的生命,疯狂地摧残。
这些日子,当她看见顾语声的亲人一个个从他身边离去,而自己正是夺走他最后亲人的魔鬼,她宁愿替那些痛苦转移到她的身上来,那样,她的心里是不是就会好受一些?
“三年前,就在我申请了去莫斯科进修的机会以后,一次偶然,我遇见了顾锦生,他很帅,听说还是世家子,所以非常受女生欢迎,我也是其中一个。”
“我们开始交往,大多数人不看好我们,有的同学还让我离他远一点,说他在圈子里有很多女朋友,我不过是其中一个。我没有听,固执地想要了解我所认识锦生。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是我发现正像我看到的,锦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糟,他内心十分孤单,他渴望陪伴、渴望理解,而我呢,也是。”
“他给我讲他小时候的事,讲他无所不能的大哥和从未给过他一个微笑的母亲,还有那只音乐盒……”
顾语声松开手,捏着眉心退后一步,眼里面雾气升起,满是茫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白纯被放开束缚,深知,有些东西到底是会失去的,无论你用尽了方法,甚至失去自己去挽留。
她讷讷地看着地面,往事汹涌而来,从未有过的清晰。
“我爱上了锦生,为了和他在一起,我甚至想要放弃千载难逢的进修机会。可是没想到,快二十年都没有过问我的妈妈,却忽然出现,成了我们毕业班巡演演出的特邀指导。”
“我对她太陌生了,之前我问过收养我的叔婶,问我爸爸,但是他们都不愿提起她,或者一提起她,就有很多怨言,时间一久,我也不好再问下去。所以,当我和妈妈相认的时候,我选择了保密。几乎没有人知道我和舞蹈家白燕是母女两个。”
“后来我和锦生分手,一个人到了莫斯科,仅仅过了三天,他们就追过来,我才知道,原来锦生和我妈妈之前已经相识,因为年龄相差太大,认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所以分开了。锦生在来看我的表演时,他们再次不期然相遇,于是……”
白纯的眼泪已经流干,双腿有些酸,便转身走到沙发边,慢慢坐下来:“也许妈妈是发现了我喜欢锦生,所以把当年锦生送给她的玉石吊坠转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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