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会儿,她讷讷开口:“我找个地方,你睡一会儿好不好?”出乎意料的,他点了头。
就近找了一家宾馆,程启深果然一着枕头就睡着了,她的手被他紧攥在掌心,几次试图抽出来,都没成功。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睡着了。
陆珩一路跟着过来,跟到门外就没再进来。直到周期坐在床沿也困得东倒西歪时,陆珩进来给她叠了床被子靠着。周期挣扎着看了陆珩一眼,也沉沉睡去。梦里好像有人一点点婆娑着她的发梢,久久不肯离去。
一觉睡得昏天暗地,起身时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程启深环着,稍稍动了动。程启深就伸手开了床头的灯,问她:“醒了?”
“嗯。”她才睡醒,带着鼻音应了一声,像是在撒娇。
两人离得太近,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周期翻身坐起,揉了揉眼睛,挪到床边边穿鞋边想,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鞋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的。
她穿完鞋子后转向床上的程启深问他想吃什么,程启深就这么看着她,直到她有些手足无措时,才开了口:“我今天回去。”
“什么意思?”她咬了咬唇,继续说,“我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
程启深伸手拿过棉袄披在身上,不紧不慢地起身走进洗手间,丝毫没有回答她的意思。周期一个人站在房间里盯着地毯上的花纹发怔。听到卫生间里传来水流的声音才有些回过神来,将窗帘拉开了一点。因为她的呼吸,玻璃上立即蒙上一层水雾,贴着玻璃正好看到酒店后的停车位,陆珩的那台沃尔沃还停着,看得她又心烦意乱起来。
叮铃一声,门铃适时地响了起来,周期去开了门,看也不看来人,又回到窗边。陆珩在身后关了门,将外卖放在小茶几上,又转身要走。
周期站在窗边有些迟疑地问他:“是不是我爸让你留在这儿的?”
陆珩顿住脚步,朝她微微笑了笑,语气显得有些无奈:“早点睡吧,有事打我电话。”
“哦。”
陆珩走后,她又陷入呆愣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抱在怀里,身后的人头发上水珠一粒粒骨碌碌地滚进她的脖子里,凉丝丝的。她想挣扎着转过身来回抱住他,稍稍一动却被他抱得更紧。
“我订的今天最晚的一班飞机。”脖子里的水滴渐渐沁出冷意来,和着程启深低沉的声音,让她有些瑟瑟发抖。
若是换做往日,一贯体贴细心的程启深就算离她有些距离,也早就能察觉了。而今天程启深倒像是故意在惩罚她,像是对准她的领口将水珠扔进去的一般,很快她的脊背就湿了一片。
见她不说话,他又搂紧了她些,像是在对她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以后我再也不会来这个城市了。”
左胸口处的钝痛感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熟悉又陌生。
背上的湿意都消除了大半的时候,程启深仍然以不变的姿势环抱着。她两腿似乎都失去了知觉,身上倒开始冒起了细汗,连同脸颊也很快烫起来,脑袋越来越重,太阳穴像是有人在用勺子一点点地挖着,直到最终失去知觉。
在医院醒过来时,陆珩正坐在她的病床边削苹果,见她醒了,切了一小块苹果塞到她嘴里:“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周期定了定神感受了下摇了摇头:“程启深呢,他是不是走了,还有怎么是你在这里,我爸妈呢?”
“昨天晚上你太累了,一天也没怎么吃,又着了凉,发烧发到四十度,程启深把你送到医院后,就打了电话给我。你把你爸妈吓得一夜没睡,早上我让他们回去睡了,你妈上午估计还有个轮班,应该在值班室。”他将病床稍微抬起来一些,喂她喝还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
她刚发过烧,没有胃口,喝了几勺就不喝了,舔了舔唇边问他:“那你也在这里一个晚上?”
陆珩从床头抽了面纸自然地替她擦了嘴,轻轻嗯了一声。
她却不依不饶:“我们现在连朋友都不算。”
陆珩像是没听到她的胡搅蛮缠,将碗筷稍稍收拾了一下,又气定神闲地坐在一侧,回头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微笑:“再睡会儿吧。”
“程启深走,你为什么不喊我?”她仍然气呼呼地坐着,不肯罢休。
“你发烧到神志不清。”
她自顾自地拨了程启深的电话,一遍遍地直到机械的语音说着无人接听,直到变成已关机,她才死了心。她心知肚明,电话那头的人是真的不想再跟她有所牵连。
她终于肯蒙了被子睡觉,陆珩又将被子拉到她肩膀处,给她掖了肩膀处的空隙,极其自然地顺了顺她的头发:“睡吧。”
她也已经懒得和他吵,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七八点钟的时候,周期又毫无征兆地发起烧来,连带着地动山摇的咳嗽。
冯时从值班室过来,拿着写着“扁桃体发炎上呼吸道感染支气管炎”的病历卡又研究了一番,眼睛红了一圈,摸了摸周期的额头:“我们在这住上几天就没事了。”
周期咳得嗓子都有些哑了,才算睡过去,但很快又被自己做的噩梦吓醒,梦里有两个人同时和她说着分手。
分手,就像是魔咒一样。她拼命地哀求,最后终究歇斯底里,拼命地叫嚷。
这一叫嚷自己也就醒了,身子却已经被陆珩抱住,他不停的拍打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没事了,别怕。”
从前和陆珩在一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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