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区。在那条街上,开着很多发廊,发廊里有三四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住着,每天都穿着吊带裙站在门口,吸引男人进去洗头。实际上不仅仅是洗头,还有性/服务。这种发廊还招女学徒,必须要年轻漂亮的,实际上就是做那一行的。”
“在南城县的南县大酒店里还发生过这样的事:一个初二的女生因为同学请客,和同学去南县大酒店吃饭,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强/奸了,后来在她同学的引领下,走上了这条服务的道路。在南城县的重点中学,普通班的一部分女学生都从事性/服务行业,普通中学中的大部分女生基本上五块钱都能睡一晚。听说在他们那个圈子里,还流行买处,一个处/女五百块到五千块不等。”
“在学校么,除了认真学习的人,还有一些混的,家长们大都管他们叫小杂皮。那时候女孩子没有‘太妹’这样的叫法,基本上一个女孩子,只要打扮得漂亮点,大人都会说她们坏。”
“学校里的校园暴力也很常见,小学、初中、高中,都有打群架的,只要是看不惯的,都能请一帮人去群殴。他们用的武器一般有钢管、西瓜刀、木棒等等。我记得有一次考试,我们刚刚进考场,班上一个男同学就因为太屌惹到了其他的几个男同学,被他们拎着凳子围殴。”
“还有啊,虽然大家都在说人权,说人人平等,但我们看到的并不是这样。在家里,只要是家长说的,不管对错,你都要去做。在学校,老师永远都更喜欢好学生,有什么事想到的也都是好学生,至于坏学生则经常被体罚。曾经有的学生因为不喜欢老师,甚至在毕业后直接找人堵住老师打的。那时候,我们看到的对与错,都交错的,是很难分清楚的。”
“那时候的我们觉得,我们就是生活在一沟绝望的死水里的青蛙,如果我们不歌唱,如果我们不发出声音,那这沟死水便彻底没了希望。所以我们最喜欢这首诗,但那时候的我们年纪小,力量有限,最多也就念几句诗发表一下感概,然后在□□空间发表一些言论而已,并不能影响时局。”
“时至今日,我依然觉得,我们那时候身处的那个年代,虽然在十三岁之前,我并没有直接接触到丑恶的一面,但那小城之中所充满的肮脏和丑陋是确确实实地存在的。人们看似善良,实则很容易因为一点厉害关系就反目成仇,甚至平时亲热得紧的几兄妹在争财产的时候也会闹得不可开交争得面红耳赤。”
孟词的手放在凉亭的栏杆上支着下巴看着旁边的梅花:“那时候我们觉得这个世界是蒙昧的,所有的人,虽然从旧的封建时代中解脱,但仍然还留存着封建思想,这种封建思想不仅仅停留在重男轻女上,还体现在这些人的素质上。他们仍然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他们会随地吐痰,会乱扔垃圾,没有拾金不昧的意识,甚至会去偷别人家的菜。大家确确实实已经解决了温饱的问题,但除此之外,他们的思想并没有得到提高。有暴力倾向的男人依然会打女人,不管女人还是男人都喜欢说别人家的是非……”
孟词道:“这种种现象,让当时的我们觉得,我们依然需要呐喊。哪怕我们所能贡献出的太过渺小,力量太过微薄,我们都要改变这个蒙昧的世界,要用文名来教化这个世界所有的愚蠢和蒙昧。”
孟词回头,冲岑昱笑了笑,说:“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想法很傻?小的时候,我们希望能改变世界;当我们长大的时候,发现我们能改变的,只有自己。”
岑昱摇了摇头,说:“事实上,我们不能嘲笑任何一个人的梦想。特别是当这个梦想是改变世界的时候,因为它很崇高。小的时候,我们只能在嘴上说说,然后学习,然后憧憬。长大后,也许我们力量微薄,但只要身体力行,哪怕是再小的改变,那也是改变。”
只是,他认同的,不是这个世界也不是某一个地方的规则,而是自己心目之中的标尺。因为规则往往是有漏洞的,不能惩治所有的罪恶。
但只要是罪恶,都需要被惩罚。不然被罪恶伤害的那些人,将无处得到公道。
比如,孟词。
当初,被那样伤害过的孟词,除了一次次承受伤害以外,并没有得到公道。
孟词听见岑昱说这样的话,怔了怔,随后又说:“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越来越觉得这首诗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伤时骂世之作,能给人以警醒。因为这个世界,确然是在变得越爱越好,但这种好只是流于表面的虚假翡翠和桃花。”
说起这个话题,孟词难免想到了自己的经历,想到了沈信的经历,也许对于那些少年少女而言,他们只是欺负了一个少女,只是杀害了一个少年,他们年龄未到,还有改正的机会,还可以变成好人,但被他们伤害过沈信却再也回不来。被他们伤害过的孟词,经年累月地活在了噩梦里,日复一日地经历着那一天下午的屈辱和痛苦。
再后来,她学会了无视这个世界的丑恶,只看它好的一面,她给自己建造了一座象牙塔,自己供给衣食,只是她微薄的力量仅够自己艰难地存活。那样的丑恶,她不愿再面对。
但是,如果她不面对,就无从改变。
这个世界会依旧蒙昧,最近出现的“扶老人被讹诈”“老人倚老卖老强迫年轻人让座”“青岛天价大虾”“旅游景区强买强卖”等各种现象,如果没有出现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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