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前。
她被他微妙眼神,还有陈组长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的“你写多少遍我也不会看好你的”表情给击得脑中一条黑线。
正欲接钱。
一个无情的声音响起:“你不用写了。去给宝珠打下手。”
迟雪默不吭声,低下头,一张一张的将稿子从地上捡起,最后一张踩在了组长的脚下,她客气的一字一顿道:“请抬脚,你踩着我的稿子了。”
“出去重新打一张就是了。”组长的脚纹丝未动,对男人道,“韩哥请坐。”
迟雪脸色发白哽声道,“你踩着我稿子了。”
“韩哥,这次的剧本宝珠打磨了一年,你看看……”
我去,宝珠明明回家生孩子去了,这一年鬼影都没有见着,迟雪一通腹诽间,手摸到了组长的脚面上。
“哦是吗?我怎么看到她在微博上晒在医院的照片。”
韩哥的话音刚落。
揪着纸角的迟雪,眼看踩在在稿纸上的脚死命一拧,稿纸车裂成数片,有一只手比她更快的捡起,在手中揉把揉把扔进了纸篓里。
随后头顶飘来组长的笑声:“我亲自改过,没有问题……”
“你还我稿子。”
组长正说得飞沫四溅中,一只惨白的手,落在他的键盘上,按键陷下去一大片,发出“啪”一声响。
此时,迟雪手里多出一张,刚刚从纸篓里抄出的剧本残页,正好是印有署名的那一张。
陈组长瞪眼道:“出去。”
迟雪心一横,一把将那张纸怼在他的面前,指上编剧一栏里陈国富、宝珠等一堆的名字,道:“陈组长,我写的本子,你连看都没有看过,就连毙掉我五次。宝珠一年不上班,你让我帮她改了一年剧本,现在谈剧本,我怎么连个末尾署名都没有?”
欺负菜鸟成性的组长,绝计没有想到,平时骂不还口,训不抬头的小透明,居然敢撒野了。
随后组长的恼羞成怒只化作一个言简意赅,晴空霹雳般咆哮:“滚!”
十几平米的办公室里都有听到,而整栋楼也都为之一震,窗外的蓝天白云瞬息万变的化成了一片铅色。
迟雪只觉得头昏眼花,眼前的人影扭拉成s形,手中白纸上的黑字浮出纸面,时隐时现。
脑子里如同被黑客攻击的电脑,瞬间乱码一片,dos命令密密麻麻翻飞在脑里,如坠黑洞。
迟雪全身冰冷,耳内嗡嗡作响,双腿不知道要如何迈动脚步,前一秒把压了一年的恶心撒开了吼出来,这一秒才发现,对于她没有半点帮助。
这种潜~规则在业内早不是什么秘密,往小了说,捅出来,只是让有心参演这部戏的大男主,看了一场办公室屡见不鲜,为了争署名这种不大不小破事的笑话。
往大了说,无非是给她这个刚刚混迹编剧界,抱着满腔热情,以为一台电脑里打出上百万字,就能称之为编剧的笨鸟当头棒喝。
她离编剧这个行当,还差着一百零八个“莫言”,撑死就是那种拿着死钱,做着替人擦鞋,活着就要往死里干的千千万万写手之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整个办公室里充斥着各种潜伏已久的声音。
她每呼吸一次,除了能听到心跳的声音,耳边也轮番响起每一个人内心里的独白。
【职场的游戏规则里,不能顶撞上司,不能向老员工发起挑战,不能揭公司老底,条条红线让她踩了个遍】
【真拿自己当回事】
【也不想想投资方谁看你的内容,都认署名是谁】
【太嫩了】
【红牌罚出局】
迟雪在组长办公室到她的办公桌不过两三米距离里,感受到了360度无死角的默哀式注目礼,每走一步,都是被或同情、或嘲笑的氛围笼罩着,头顶上己自带降雨设备般的开启了淋浴模式。
她偷偷用余光左右瞟了几眼,围观出丑者的优越目光,无处不在,从上到下的将她视作为众矢之的,投射了一遍又一遍。
羞辱、愤怒、压抑、颠倒黑白的委屈,密织成一张不透风的网,扑面盖地的将她困成了一只作茧自缚的找不到出口的飞蛾,本以会奋不顾身以投火般的勇气,将那一众看戏的嚣张气焰压回,此时骤然也没了斗志。
迟雪夹着双肩,手指将那份让她倒大霉的剧本,挤捏出深浅不一折痕,目光呆呆望向某点,脖子僵硬的向前抻着往前移动脚步。
她都忘记自己是怎么坐到了电脑前。
走道墙上的闹钟,从上午00,走到了晚上9:00,太阳从东边,西斜至阳光敛去,白天换以黑色的大幕,笼罩在这片城市的天空之上。
办公里的灯由开启到关闭,最后留下的那一盏灯下,依旧端坐着失魂落魄的她。
人事部在下班时通知她,跟组长做完交接就可以打包走人,她想这样也挺好,可以省得公司找个借口,又押一个月的工资,索性让她们开了她,一次性拿钱跑路,不用再回来面对组长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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