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发上拿起睡袍穿上,看着苌夕。
苌夕只得把酒拿进去,在桌上放好。她看着际涯,心里想的是此等人间尤物真得叫阔恩桑一起来看看。
际涯开了酒,给自己倒上,“你见过我?”
苌夕老实点头,“那天在酒店大厅,您和林晓鸽小姐走在一起。”
际涯笑了,一个酒香馥郁的笑,“你认识林晓鸽小姐,却不认得我么?”
苌夕想了想,“您也是演员?其实我不怎么看电视剧的,不过我相信您以后一定会大红大紫的。真的。”
见际涯不说话,她想走,可际涯忽然站起来,说,“把手机给我。”
苌夕理不出他话里的逻辑,有些防备地往后退了两步。
际涯幽幽地说,“作为大明星林晓鸽小姐的地下男朋友,如果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用什么隐蔽手段当作八卦爆给娱乐杂志,我岂不是会很惨?”
“原来你真是林晓鸽的男朋友啊......”苌夕感慨,又十分没有节操地来了一句,“林小姐眼光真好。不过,”她举起双手坦白,“我不会爆料出去的,而且我手机又没拍照又没录音,你要去干嘛?”
“我凭什么信你呢,小姑娘?”他这样轻飘飘地说着,已经动作迅速地从苌夕的口袋里抽出了手机,“居然连密码都没有。”他把相册点开,浏览一遍,最后抬头看向苌夕,仿佛失落又仿佛满意,“还真是什么都没拍到。”
苌夕把手机抢回来,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从进来就一直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活动,哪有时间偷拍!”
际涯居高临下地笑了,带着些讽刺味道,“这谁知道呢?即使是在鹰的视线里,也总有那么一两只狡猾的兔子会躲在草丛里苟安。”
苌夕脊背一凉,第一个涌上来的想法就是赶紧走,离开一个几乎是胡言乱语的神经病,她转身往门口走,肩上传来大得令人发疼的力量,际涯按住了她的肩,把她生生地扳了过来。
他看着她那双惊恐惶惑的眼睛,像是在欣赏,“你不是很勇敢吗?你不是无所畏惧吗?你不是,”他凑近她,在她的耳畔轻轻地暧昧地吐气,“敢当面把证据交给警察吗?”
“你——”苌夕瞪着他,却不敢说出心里的那个恐怖想法。
“没猜错,我可以再演示一遍给你看。”际涯轻笑,就在那一瞬,他把睡袍拉开,掏出一把枪,退后一步,对着电视机旁的那只花瓶按下了扳机。
花瓶哗啦啦地爆炸了一般,变成无数碎瓷。碎瓷朝各个方向飞去,其中一片向苌夕飞来,苌夕惊恐地在扑面而来的威胁中后退,欣赏到她的逃避姿态,际涯笑着伸出手,截住了带着高速度和尖锐棱角的瓷片,他的另一只手还握着发热的枪。
苌夕至始至终都没有尖叫。这就是她和其他的女孩的不同,纵然她的眼瞳已经清亮得如同名贵幽深的玉石,绷着脸有种孩子般的无助甚至委屈,但是眼泪终究没有成形,喊叫也被她艰难地吞进了喉咙里。
“你看,”际涯在她面前摊开握住碎瓷的那只手,瓷片已经深深地扎进了掌心,带着狰狞的血迹,极致又妖娆,切碎了掌心的生命线,他扬了扬另一只手里的枪,很冷静地炫耀着说,“你看,我左手可以救你,右手可以杀你。”
他用那只流血的手,轻轻地抚着发着抖的苌夕的额头,最终,他用食指按住了她的眉心,带着惋惜说,“很好看的眉眼,就是少了点什么,帮你添一粒美人痣怎么样?”
他抬起胳膊,退后一步,把枪口对准了苌夕的眉心。
苌夕的呼吸急促,她强迫自己站稳,可是感觉双腿正在渐渐地失去力量,从身体里流走的远不止力量,还有勇气和意识,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掐着自己,依靠痛楚来麻痹恐惧。
际涯说,“你确实跟很多人不一样,你的勇气甚至超过了我认识的一些男人。”
苌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口说话的,那些话像是自己冒出来一样,“所以你最好不要开枪,开枪了,世界上又少了一个可以供你研究并深感有趣的人。”
“你朋友的命,在你手上。”际涯把手机从苌夕的口袋里抽出来递到她面前,“你可以发条短信或者打个电话给她,如果你想求救,你该明白我的子弹快过一切求救信号,但是你可以让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苌夕接过手机,开始编辑短信,她低着头对际涯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是谢谢你让她离开。”
际涯轻蔑地笑了,“你为她谢我?难道你爱她?”
苌夕说,“我们女孩子之间的情感,有时候不比你们两肋插刀的兄弟情差。”她把编辑好的短信给际涯看,然后在际涯的同意下按了发送。
苌夕此时已经不如刚才那么害怕了,她感到抵在眉心的灼热的枪口正在慢慢地变凉,她有种直觉,际涯不会真的开枪,他不过是想吓吓她。
际涯真的放下了胳膊,把枪放在了桌上,苌夕送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忽然什么东西尖啸一声没入了她的心脏,际涯站在她面前,端直了手臂,他手里那把枪的枪口像一只眼睛恶狠狠地盯住了她。
灼热的,混乱的,仿佛撕碎,仿佛破裂一般的感受,由心脏,伴随着一次次心跳,抵达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
她的瞳孔渐渐涣散,身体像抽干了水分的枯木一样向后直直地倒去,砸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
这就是际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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