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了,到后来也觉得有点实在不想假装下去了。突然觉得不想假装了,面前的这个人是林慕安啊,在他面前自己怎么会还需要假装呢。
两人之间本来还有一定距离,余念几步上前,小跑到林慕安身边,牵住林慕安的手,林慕安没有回头,脚步却慢了下来,好让余念能够跟上。余念的小手牵着林慕安的大手,慢慢地抓紧,她看着两个人牵在一起的双手,感觉自己心里的雾霾慢慢消散了。
余念承认,刚才她的心里是有一点在埋怨林慕安的,但是转念又觉得自己真是不可理喻,这件事情,跟林慕安又有什么干系呢?从头到尾,林慕安都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对于这出戏从来没有察觉,更别提参与。
余念觉得自己很幸福,心里却又在为自己这种幸福充满了犯罪感。她牵着林慕安的手,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对林慕安说道:“林慕安,代放让我带他向你问好。”林慕安听了之后,隔了几秒应了一声:“嗯。”余念说出来之后,心里舒服了一些,却还是在喃喃自语着:“向你问好。”
仿佛这样,就能慰藉那个永远孤独的心灵。
代放是余念最好的朋友,包括司徒瑞和叶知秋,代放是余念最好的朋友,这件事,叶知秋知道,司徒瑞知道,林慕安也知道。他们两是一中里面最奇怪的那种人,既没有司徒瑞和叶知秋的肆意,也没有林慕安的沉稳,他们两是一中里面的两个异类,在一中的重点班里,就更加显得不合群了。
如果干脆放弃了学习而忠于自己的内心就可以玩得放肆,如果甘于重复认真学习就可以憧憬未来。余念这两种人都不是,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就不知道该做什么。重点班的座位不固定,只要两个人都愿意的话就可以自由交换,余念只记得有一天一个看起来很面熟的小姑娘问余念可不可以跟她换座位,她想跟她的初中同学坐在一起,余念远远地望向教室那头那个背对着她的大男孩,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余念就这么和代放坐在了一起。两个人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这么和平相处着,直到有一天,代放照常在看着他的杂书,可能是看到了什么特别喜欢的地方,他在同一页停了很久很久,这本来也只是他们繁重的学习之中的一件小小的事,但是一切从一个小纸条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代放悄悄地给余念递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生命是什么呢?生命就是不知如何是好。”余念在那一刻,是真的知道心脏被震动的感觉的。所以很多年之后,在林慕安已经可以很自然地和余念谈论起代放的时候,余念却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们的第一次交流了。
在现在看来,这句话实在是有一点无病呻吟的意味。也许会被很多人列入青春矫情语录里,也许会被更多的大人嗤之以鼻,但是在我们正青春的那一刻里,我们的内心是被它抚慰过的。
那时候的余念,生怕会漏过老师讲的每一个知识点,生怕会没有做老师推荐的任何一本资料书,看起来跟班上任何一个认真学习的乖学生没有两样,余念不知道代放是怎么在全班四十个人中发现自己和其他人的不一样的,余念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
问代放的时候,他也只是不正经地说因为余念特别漂亮,跟那些死读书的书呆子就是不一样。这些话当然是被余念当做胡言乱语不屑一顾的。但是余念就这么和代放开始熟悉了起来。
代放是重点班里的另一个异类,和那些每天不念书的学生不一样的是,他是被特招进这个重点班里的,而且每天不念书。他十二岁的时候写的一篇文章就在当时全国知名的文学杂志上发表,因而一炮而红。那个年代的网络还不发达,他就已经上遍了当时所有知名的纸质媒体。标题无一例外都给他冠以神童,从十二岁到十六岁,多少文学神童在这四年间被人遗忘,但是代放就以这种骄人之姿一直绽放着,像是才华永远不会枯竭一样。
他永远在看着各种各样余念不知道名字的书,他们班的成绩排名永远只有三十九个人,他不被计入之内。在高二代放拿到那个文学大奖而被b大中文系特招之后,他便真的彻底自由了。可余念却总觉得他不自由。
不知道是不是天才真的是无法被她这种俗人理解的,余念觉得代放实在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没有其他神童的怪脾气,相反班上的同学找他帮忙的事情他好像从来没有拒绝过。他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像是没有讨厌的事情一样。可是余念知道,他不喜欢回家。
发现这件事情是有一天放学之后余念忘了带英语书,又从家里跑回了学校。那个时候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余念希望自己在天黑之前能赶紧回到家,于是一路奔跑着冲向学校,却在气喘吁吁地到达教室门口的时候,看到代放身上披洒着太阳的光辉,兀自睡得正甜。
他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睁开眼睛,在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余念时,还眨了眨眼,像是不相信一样。余念一直没有跟他说过,那时候他的周身都披洒着太阳的金光,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天使一样带着光环,却又让人害怕下一秒就会消失。代放一直说余念漂亮得不像是人类一样,但是余念却觉得,真正好看得不像人类的那个人是代放,他对什么都很宽容,却像是对什么都不在乎一样。
林慕安把余念送回家之后就回去继续上班了,余念一个人在家里没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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