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是了,当时他显然有些手足无措,在沉默了半天之后,露出一个像以往一样阳光灿烂的笑容,语气里带着点撒娇地跟她说,之之,我们就像现在这样做朋友,每天都能见面,又没什么压力,不是很好吗?
说完,还非常心安理得地问,以后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对吧?
他就像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不过是仗着她喜欢他,便理所当然地消费她的青春年华。
可是,当时阮之之看着他一双带着恳求神色的眼睛,终于还是没出息的点了头。
每一个经历过的人都明白,永远以朋友的身份守在一个不可能的人身边,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大学毕业之后,阮之之连研究生都没考,几乎是片刻不敢停留地从他身边逃回了国。
天生的好容貌使得阮之之身边从不乏追求者,再加上美国顶尖名校的学历,回国之后她的生活步入正轨,一切顺风顺水。
渐渐的,她好像也已经放下了那段回忆。
没多么难过,只是偶尔觉得心里有点空。
所以最终,她养成了偷窥李司晨微博的习惯。
伸手将一缕长发挽到耳后,阮之之的视线再次回到李司晨刚刚发的那条微博,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条微博的文字内容竟然是——ck。
他要回国了?
就好像平静的湖面突然被丢进一颗石子,瞬间惊起一圈涟漪。
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就在她出神的时候急促响起来,阮之之拿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她青梅竹马的闺蜜顾念。
“宝贝儿,干嘛呢?”
电话一接起来就是顾念标志性娇滴滴的嗓音,光是听声音都能想象得到这个女人的性格有多黏人。
那头的氛围有些嘈杂,阮之之稍稍把手机拿远一点,打了个哈欠懒懒回答:“没干嘛,咖啡厅找灵感写报道呢。”
顾念听着她千篇一律的回答,忍不住笑起来,“在这找灵感多没意思啊。话说,我们学校年底活动,校长给今年的一级教授报了个旅游团,每人一个名额。机会难得,可惜我要陪风瑾过二人世界去不了,想了想又不舍得浪费这个名额,所以——”
“所以?”阮之之皱了点眉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情况不太妙。
“所以,在征得上方同意之后,刚刚填表的时候我就自作主张把你的个人信息填上去啦。”
顾念的声音很甜,口吻平常地就像在问她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
半天才消化掉对方话里的意思,阮之之深呼吸,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心平气和地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电话那头顾念连珠炮弹似的一番话:“亲爱的,我看你最近为了工作每天吃不下睡不好,心疼的不得了,总之你回去收拾收拾行李,明天去云南放松一下吧。别太感谢我,咱俩谁跟谁,咳,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拜拜。”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就火速挂掉了电话,大概心里也清楚下一秒阮之之就会爆发。
捏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听着电话那头系统“嘀嘀嘀”的忙音,阮之之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只好狠狠合上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2.c1·水果糖
第二天早晨七点整,阮之之顶着两个粉底都遮不住的黑眼圈,提着一个白色行李箱出门,打了辆出租车,到了顾念就职的大学主校区门口。
刚从车上下来,远远就看到a大门口停着一辆显眼的长途大巴车。
她心里其实是不愿意在现在的实习阶段出远门的,但是她长这么大从未去过云南,现在又正好在放年假,再加上顾念已经把名额转给了她,抱着不去白不去的想法,阮之之昨天思考到凌晨两点多,还是认命地下床匆匆收拾好了行李。
据顾念说这次旅行一共五天四夜,地点依次是昆明,丽江和香格里拉。
不过,按照她说的,这次旅行是学校特地为一级教授准备的年底嘉奖活动……阮之之在脑海里大概想象了一下那些教授花白的头发和厚厚的老花眼镜,还是深深叹了口气。
除了顾念那个eq极高的怪胎,她的确不相信还有谁能在27岁的年纪在国内首屈一指的顶尖院校里评上一级教授的职称。
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走过去,大巴车车门口零零散散站着几个人,正在排队查证个人信息。阮之之也不着急,随便在一棵树下找了个长椅坐下。
今天的阳光很耀眼,可惜天气依旧冷得锥心刺骨。
把大红色的围巾使劲往脖子里又塞了塞,阮之之百无聊赖的四处观望,一转眼恰好看到几步之遥的地方,一个男人正站在一片树荫下抽烟。
现在室外的气温至少已经达到零下,他却只穿着单薄的白色针织毛衣和一条米色卡其裤,个子很高,阮之之要很费劲地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可惜他微微低着头,看不清模样。
男人嘴里懒散地叼着烟,额头碎发零散地落下来,眼前一片烟雾缭绕,说不清道不明地沾染上几分颓废味道。
阮之之觉得自己一定是还没睡醒,要不然为什么会着了魔一样盯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抽烟,还觉得他的姿态无比迷人。
她看着他把烟头掐灭,漫不经心却很准确地丢进一旁的垃圾箱里,而后面无表情地往车门的方向走过去。
难不成他也是这次旅行团里的一级教授之一?
就阮之之目测而言,这个男人最多不会超过27岁,或许更加年轻。
好吧,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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