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说话,所在的距离不过一墙之隔,几乎大喊一声便能听见。
宁霜白早早地就拿了包袱去找属于自己的房间,她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人比她先到一步。对方是个容貌美艳的女修,宗门服饰单调寡淡,穿在她身上却显露出别样的风姿。乌黑如瀑的青丝上斜嵌一支步摇,行动间珠玉相击,好看是好看,若是斗法的话只怕不方便。
宁霜白粗略地看她两眼便没再看了,她却像打量货物一般地瞅着她,见她前后忙活。
“穷酸。”她颇为嫌弃的低声咕哝一句,别开了视线。
宁霜白耳尖一动,转过身子看着她道:“你在跟我说话吗?”
那女修莞尔一笑,对她说没有,迈动莲步离开了房间。而她不禁停下手中收拾衣物的活儿,看了看自己身上,又伸手摸了摸没甚饰物的头发,撇撇嘴,似乎不打算将这事往心里去。
歇了一夜过后,任务才算正式开始。所有弟子被分成两队,按照六个时辰制来巡守,这样算下来日夜都有人在。宁霜白和苏木行被分到了夜里,白天没他们的事情时,苏木行大部分辰光都在打坐修炼,而她断断续续的,总是集中不了精神,这让她很是苦闷。日子久了,苏木行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于是提议白天陪她四处走走,抒发一下坏情绪,省得她憋在心里。
对于苏木行,她是非常感激的。可是令她焦躁的事情远不是散心就能够解决的,她发现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总是想起长夜,脑子里时常盘桓着他的音容笑貌和他说过的话。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起他,可他偏要从纷杂的思绪中挣出来,她越是强迫,他越像是落了水的空心球,不断地浮出水面,吸引她的注意。
她忍不住轻叹口气,苏木行疑惑地开口问道:“你最近怎么了?感觉你自从回来之后整个人便有些不一样了。”
她不去看他,目光无主地看着前方道路,摇了摇头,“师兄看错了吧。”
“你若不是宁霜白,我可能还会看错。”
她无言以对,她的不正常只要是个眼睛亮堂的都能看出来。她心力交瘁,忽然失去了说话的兴趣,任凭那股邪性在她心中翻来覆去。
苏木行见她不说话,心情似乎比刚刚更差了,便也识趣地不再吱声。他们循着城内大路走了一阵,渐渐感到无聊起来,此时已入秋季,春夏盛开的花红柳绿败的败,黄的黄,早就没了看头。唯有散修叫卖的声音一叠高过一叠,均是看准机遇,奋力赚取灵石的。
突然,有几句女子争吵的声音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隔着嘈杂的人群,其实音调并不算高,只是刚好被他们听到了。宁霜白顿住脚步,莫名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她和苏木行对视一样,不约而同地朝声音的来源走去。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宁霜白略微扫视了一下,便将目光放在与她同房,姿态冷傲的女弟子身上。她记得这名弟子唤岳青凤,乃是宗门内一位长老的家族血亲,她如此尖刻的性子想必是平时被供出来的。
看到是他们,岳青凤嘴边勾了个不屑的弧度,交叉双臂懒得再看他们,“我在盘问和魔修有关联的人,这里没你们二位的事,你们快点离开吧。”
宁霜白撇撇嘴,这路又不是她们家的,她干嘛说让就让,“咦,正好我和我师兄闲得无聊,不如和我们说一说如何?指不定我们还能帮帮你们呢。”
她厌烦地压下唇角,眼底尽是嫌弃,“不需要。”
她这么说的目的当然不会是为了她。本来还在一旁低着脑袋不敢发声的女孩子偷偷抬起了眼睛,悄悄地看了宁霜白那里一眼,正好看到她在对她笑。
“这位仙子说我手里的东西上沾有魔气,叫我交给她。”女孩子一脸委屈瞥了一眼面色难看的岳青凤,后退几步,继续讲道:“可是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我怎么可以随意交出去?大姐姐大哥哥,我知道你们都是仙人,求你们帮我说说情吧,这个东西对我真的很重要。”
她手上的东西是一块通体小巧的浅碧色玉玦,质地上乘,用一根色泽鲜艳的红绳串了起来。若不是她不小心将玉玦露出来,也不会招来此次风波。
岳青凤听她所言后当场便黑了脸,她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看上了人家的东西,想找个借口骗回去而已。此刻当着宁霜白二人的面被抖露出来,她瞬间觉得难堪了。她前一步,忍不住疾言厉色地说道:“还在狡辩!你既然说不清这块玉玦的来历,又有什么能够证明这是你娘留给你的?”
苏木行心思谨慎细腻,怕她出手伤人,便横在二人之间,“这位师妹莫要动怒,为了一块小小玉玦丢了脸面可就不好了。”
她哼了一声,即使他面上带笑,她也是毫不犹豫地就顶了回去,“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来和我抢功劳的?”
宁霜白闻言嘿嘿一笑,颇为直接地道:“若真要抢功劳,我们早就出手了,何苦等到现在?”她视线一转,再次看向那个小姑娘,放缓了声气,“小妹妹不要怕,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有我们在不会冤枉你的。”
听她这么一说,小姑娘安心多了,便一五一十地将玉玦的来历说了出来。原来她的娘亲曾是一名修士,这玉玦也是她在某次历练中,与一名魔修用东西所交换过来的。既然是平等交换的东西,自然和勾搭魔修扯不上关系,岳青凤没了纠缠的理由,面色不愉地瞪了他们一眼,随即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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