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出来,发现宋大夫已经站在门口。他敛起面上窘迫:“宋大夫。”
“阿卯的伤没有大碍,没有伤及筋骨,惩戒的人看来忍了些力道。”宋大夫稍稍一想,说道,“当时大门一开,我记得是二少爷拿着鞭子。看来……”
谢放看他,看出来他和二少爷关系不浅了?
宋大夫沉吟:“看来二少爷也是看上阿卯了。”
“……并没有这种事,看起来。”
“可当时他不是戏弄你,说替你送东西给阿卯么?那定是与你死对头,所以这样戏弄你。”
谢放就知道不该觉得宋大夫都知道了,他猜的很有道理,但全错了,可见他并无城府,自己也没有看错。
只要韩光着手韩府的事,那他与他走近,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再不用想着会有谁怀疑。
“阿宋啊。”
宋大夫回头,见了那人笑道:“好友,你怎么还没走?”
那人五十上下的年纪,虽是秋日,已散炎热,但他四肢的袖子裤管全都卷到半截,中间束着一根腰带,整个人看起来利落干练。他并没有年过半百老者的颓废模样,因身材清瘦,所以走路步步踏实,可见身体不错。
他正是宋大夫请来的仵作好友鱼翁,做了三十年的仵作,在横州十分有名,偶尔他州他县碰上难办的案子,还会借他过去用一用。
鱼翁几步上前,使劲拍宋大夫的肩头:“你好啊,说了要让我来做证人,结果让我白白等了一早上。”
宋大夫说道:“也没办法,这家人……”
他没往下说,鱼翁也明白:“仵作卑贱,不吉利对吧?习惯了,走,请我喝酒去。”
“喝酒得等等,我还得看看里头的人怎么样了。”
“那我等你。”鱼翁大度说着,余光瞧见谢放,又将他多打量几眼。
谢放见了他,微微一怔,那怔然神色很快就从脸上掠过,作揖向他再三道了谢,又道:“我去一趟后厨,让厨子熬些肉粥。”
鱼翁点点头,又多看他几眼。
他前脚刚走,宋大夫就道:“这年轻人不错吧。”
“是不错,比那些韩家人好多了。”鱼翁对那一瞬闪过的神色略有狐疑,细想之下并没有见过他,但他好似见过自己。他拧了拧眉,没有想通,便道,“你来得也是巧,明日我又要去外地了。”
“倒是忙。”宋大夫叹气,“案子多,说明死的人多。”
鱼翁也叹了一口气,饶是见过那么多的命案,也无法漠视任何一条人命。
这边已归平静,大堂那边却仍无结论。
韩嫣一口咬定是有人给猫儿下毒,被掐死的事她一个也不承认不接受。韩老爷是拿她没办法了,又没证据,就打算将这件事放下。
琴姨娘心中焦急,眼见有个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让三姑娘颜面扫地,把夫人定个管教不严的罪名,可没想到他竟然不追问了。
“老爷。”
琴姨娘还要再说些什么,韩嫣见事情本已受控制,见她又要省事,厉声:“姨娘,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是吗?”
她猛地站起身,气冲脑门,突然就觉得一阵子恶心,偏头呕吐,却什么都没吐出来,只是干呕。
琴姨娘突然有个奇怪念头:“看来三姑娘的肚子不是很舒服,倒跟我怀光儿的时候很像。”
韩夫人喝声:“你闭嘴!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琴姨娘不敢再吭声,她终究是怕她的,被压了半辈子,早就成了习惯。韩光的底气比她足,并不惧怕,说道:“娘,三妹看起来不太舒服,让宋大夫进来看看吧。”
韩夫人已预感不对,断然拒绝。韩光又道:“奶奶,三妹妹不舒服,该请宋大夫来诊脉治病。总不能为了个丫鬟就把妹妹气病了。”
老太太听了,也觉韩嫣身子重要,便让下人去将宋大夫重新请回来。
宋大夫进来后要替韩嫣把脉,被韩嫣一巴掌扇开。韩夫人见状,着实慌了:“老太太老爷,嫣儿看起来并无事,就让宋大夫回去吧,阿卯不是伤得很重么,宋大夫回去照看她吧。”
宋大夫也是个拧脾气,这韩嫣再三对他无礼,他忍了。但唤了他来诊脉又扇他的手,就十分不悦了。他捉了她的手摁住,韩嫣要挣脱,韩老爷也察觉到了,令人捉住她。
只是片刻,宋大夫就道:“我不敢说。”
韩老爷阴沉着脸道:“你说。”
宋大夫直接道:“喜脉。”
韩嫣几乎晕了过去,愕然道:“不可能。”
她幼时曾跌落冰池中,伤了身,后来寻了大夫,说她日后难以有孕。她放肆多回,相好无数,就从不曾出过什么事。这次怎么就……
她还未想明白,脸上突然重重挨了一巴掌,扇得她直接从椅子上跌落到地上,两眼发黑。
“孽畜!”韩老爷震怒,“你丢尽了我们韩家的脸!”
宋大夫不愿多事,转身就走了,对这个家失望得很,越发的不想待了。
韩夫人已然泪目,她也气女儿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来,但是那终究是她的女儿。她跪在地上抱住丈夫的腿,求道:“老爷息怒,是嫣儿的错,是我这当娘的错。”
韩老爷一脚将她踹开,气得浑身发抖:“你教的好女儿,韩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韩嫣见母亲被打,上前要拦,又被韩老爷踹在地上。这一踹,像肚子里有个炮仗裂开,冲向全身,痛得她满脸惨白。
一直坐着的柳莺见她这个模样,稍稍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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