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行人急匆匆的往回跑着,天已经黑了下来,路灯下,雨帘密布,像是一个个的水晶珠,晶莹剔透。
周安衍的车从公司里的停车场拐出来,刚走了几百米,便被突然从花坛里冲出来的人吓了一跳,紧急踩了刹车才没有撞上去。
周安衍打开车门,撑伞下车,便看到早上刚刚见过面的女人浑身湿透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披头散发,在雨夜里仿若一个水鬼。
“你到底想做什么?”周安衍没好气,负-面新-闻一大推,果然是什么都不在乎。
一个闪电闪过,将她的面色照的惨白,安歌抿着唇看他,“我就是想跟你谈谈。”
周安衍哼笑一声,“可惜我不想跟你谈。”
雨声很大,需要用很大的声音说话,两人才能听到对方的话,安歌用力喊道,“你要是不跟我谈,我就从你的车底下滚过去。”
“你知不知道威胁我的后果?”周安衍眯眼看她,长发湿漉漉的贴在她的额上脸上,落魄而惨烈。
安歌有些凄然的笑了笑,呢喃,“当然知道,你从小就霸道,嚣张跋扈,所有违背你的人都会被你整的爹娘都不认得了。”她和方亦恒就是最直接的受害者。
“什么?”雨声太大,周安衍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安歌没有再说话,直接往前走了几步,打开周安衍的车门上了去,周安衍看着车上的水珠,皱了皱眉,继而又想开了,还好这是丁然的车。
周安衍收了伞,上车,安歌将自己蜷缩在副驾驶上,自觉的拿起他搁在后车座上的西装外套盖在了身上,周安衍嫌弃的皱了皱眉,想着等一会儿就把这件西装外套扔了。
“想谈什么,说吧,说完下车,各回各家,这两天的新闻我已经沾了你太多的光了。”
安歌靠在车窗上,静静的看着他,眼睛都不舍得眨,那张脸并没有变多少,只是长开了许多,棱角分明的脸,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冷冽的感觉,但是一旦笑开了,便让人觉得惊艳。
周安衍被她看得火大,他本身耐性就不多,此时已经被安歌消耗了大半,心情也越发不好起来,黑眸里带上了明显的不耐烦。
安歌察觉到了他的不耐,终于开口了,“我知道你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周安衍闻言,突然笑了,食指不急不缓的敲打着车窗,与车外的雨声形成一种莫名的节奏感,“好啊,既然如此,你就说吧。”
安歌看着他浑不在意的神情,双手紧紧攥起,心里升起一股压抑不住的暴躁感,想要摔东西,想要咬人,想要大喊,想要大叫,她已经控制不住的手抖了。
安歌努力压抑着自己烦闷的情绪,她太了解周安衍,从小他便不信任何人说的话,包括他的爸爸,他的爷爷,他常说,所有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实实在在的,其余的都是虚无,都是飘渺的,谁都不可信。
“安衍...”安歌呢喃,“见到你,你知道我有多欢喜吗?”
周安衍心里蓦然一紧,胸口处不知为何有些憋闷,安歌说完这话,便下了车,走时不忘把周安衍的那件西装带走,她知道但凡她走了,这件西装便会沦为垃圾。
周安衍坐在车里,看着那个大雨中远去的瘦弱的踉跄的背影,只觉莫名的烦躁,用力扯了扯领带,却一阵头晕目眩,模糊中一个小女孩穿着白色的孝服在大雨中哭喊,“姥姥,姥姥,不要扔下小汐,不要扔下小汐啊...”
他抬手去按额头,去眼前发黑,梦中的那个声音又响在耳边,“安衍,不要扔下小汐啊,不要扔下小汐啊...”
......
“扣,扣。”急切的敲击车窗的声音,“总裁,您没事儿吧?”
周安衍恍恍惚惚的醒过来,喘着粗气放下车窗,保安焦急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冰凉的雨水打落在他的脸上,让他恢复了神智,无力的摆摆手,“我没事儿。”
*
晚上,结束饭局后,方亦恒不放心安歌,便驱车去了安歌家,敲了门,门内站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带着黑色口罩,黑色帽子,将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小叔,你来了。”
方亦恒尚未说话,便听到屋内传来的巨大的摔打东西的剧烈响声,夹杂着大哭大叫的声音。
方亦恒就进了门,将门关上,眉头微蹙,“又犯病了?”
安子周点头,扯了扯口罩,有些疑惑,“已经很久没犯了,不知为什么,今天一回来便把自己关在里面又摔又打的,比往常看起来要严重许多。”
方亦恒在沙发上坐下,心事重重,“什么很久没犯了,她只是自己压抑着,瞒着咱们而已,她又给人下巴豆粉了。”
安子周小眉头拧着,“又是那个倒霉的穆琦琦?”
“不是,这次是周茵,你姑姑。”
“可是最近没什么刺激她的呀?我这几天见她时一直带着口罩,她没看到我的脸呀。”
方亦恒的眼睛看向安子周露在外的明亮眼睛,那是一张几乎与周安衍一模一样的脸,随着安子周慢慢长大,越来越像他,她就越来越见不得他的脸。
方亦恒长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看着紧紧关着的卧室门,幽幽道,“不是你的脸刺激了她,而是另外一个人的脸。”
“另外一个人?”安子周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安子周**岁,前面说的是周安衍昏迷六年。但是已经醒了三年了,不要弄错了!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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