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家人纷纷乐呵呵地应道。
姜华佯装生气道:“小丫头,谁都记得,就是不记得我啦?”
赵四娘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答道:“舅舅!”
“果然是我的乖外甥女!”姜华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既然是治病,就要治根,小小年纪可不能落下病根。不是说要吃十副药才能见效吗?再让大夫瞧瞧,可不能大意了,该花的钱还得要花!”忙又将大夫请了过来。
济生堂孙大夫在长乐镇开了这家中药铺面后,坐堂就诊已经有了二十个年头。听说他刚给诊过脉的孩子居然醒了过来,不禁大讶,赶忙过来给赵四娘又诊了一回脉,只觉得不可思议。他又拉起赵四娘的另一只手,重新诊过,这才不得不相信,这是……好了?
孙大夫摸了摸他的山羊胡须,沉吟道:“按脉象来看,这孩子确实已经大好了,不过……”
赵四娘腹诽道:不过什么?还要吃点你开的补药,什么人参、鹿茸的?赵四娘很清楚地知道,原身吃了药并没救回来,她已经默默地在心里给这个孙大夫打上了“庸医”的标签。她心知自己所在的赵家三房,日子过得极为艰难,之前病得昏昏沉沉的时候,隐约听到家人在为药钱发愁。既然现在人已经醒了过来,就没必要再去花冤枉钱了。
“我已经好了,您可不要开什么补药给我吃!”赵四娘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
孙大夫听了,不禁一愣。
赵永忠夫妇一时间百感交集,心道:女儿终于长大懂事了,知道要给家里省钱。但这病可不是她自己说了算的,绝对不能图省钱就耽搁了,女儿这病就是耽搁出来的。
赵永忠忙向孙大夫道:“小孩子不懂事,您老别听她胡说。这病该怎么治,咱就怎么治,要开什么药,您老直管说。”
“小姑娘没有胡说,她确实已经好了,过两天就能活蹦乱跳了!”孙大夫让赵永忠夫妇放心,转过身又对赵四娘笑道:“放心,伯伯不给你开苦药喝,回家多休息几天就好啦!”
赵四娘听了,心里好生尴尬,不禁老脸一红,心道:看来自己是错怪这位孙大夫了。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赵四娘,她之所以对看病吃药有这么大的抵触,实在是上辈子被医生给坑怕了。老爸体检说是高血压,医生给开了两千多块钱的药,这还只是半个月的量。后来找熟人重新换了个医生看了看,医生说血压只是超出正常范围一点,平时饮食上注意些,可以不用吃药,若是吃了这药就得一直吃,以后就不能停药了。
回想到这儿,赵四娘心中一哽:我不在了,也不知道弟弟那小子会不会每年按时带爸妈去体检,粗心大意的他能不能照顾好爸妈、照顾好自己……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赵四娘握紧拳头,暗下决心: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你们在那儿要好好地生活,我在这里也会好好地活着。
赵永忠套好车,把赵四娘抱出药铺安置到骡车上,一家人准备回家。出了药铺的姜氏这时才发现姜华也是驾着骡车赶来的。
“咦?哥,这车是从哪儿来的?”姜氏问道。
“这是隔壁姜五叔家的。今早儿爹娘听人说四娘得了急症,得送到镇上来瞧病,登时急得不得了,一个劲儿催我往镇上赶。姜五叔知道了,怕我来晚了耽搁四娘瞧病,就把他家的骡车借给了我。”姜华边说边麻利地把车套好。
“哥,先前你拿来的那块碎银子是从哪儿来的?”姜氏自打看见姜华居然掏出了一块碎银子后心里就惴惴不安——姜氏出生在一户贫寒的渔家,她娘家几乎是一贫如洗,正是由于贫困,哥哥姜华直到二十五岁才娶妻生子,家里怎么能一下子拿得出这么多钱呢?先前忙着给四娘看病没空问他哥,现在她一定要弄清楚这钱的来历才行。
“这钱……”姜华的目光闪了闪,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如今在码头上给人搬货,每天能得五十个大钱,还包一顿晌午饭。妹妹只管放心,家中一切都好。”
虽然哥哥这么说了,姜氏还是满脸担忧,追问道:“那也不可能得那么多钱呀!大哥,……”
“来,快拿回去给四娘补补身子。”姜华忙不迭地打断姜氏,从自己的骡车上拎下只母鸡,递给姜氏。
姜氏一愣,忙推辞道:“这鸡还是上回你媳妇生梨花,她娘家送过来给她坐月子的吧?一直没舍得吃,留着下蛋的。你赶紧拎回去,留着下蛋给梨花侄女吃吧!”
“这鸡也养了好些年了,蛋下得少了,养着也是白费粮食。四娘身子弱,还是给她吃!”姜华怕姜氏再推辞,忙将母鸡塞到姜氏手上,驾着车走了。
“哥!”姜氏高声唤着姜华,姜华却没有答应她,摆了摆手,径自去了。
姜氏望着姜华远去的背影,不禁眉头紧锁,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娘,等我长大赚钱了,我会买鸡给梨花妹妹吃的。咱现在先把鸡拎回去炖给妹妹吃吧!”赵四郎扯着姜氏的衣角撒娇道。
“小鬼头,就你嘴甜,人小鬼大。”姜氏摸了摸赵四郎的脑袋,被赵四郎这一打岔,原本复杂难言的心情稍稍平复。她朝赵永忠道:“他爹,时辰不早了,咱也出来一天了,赶紧回家吧!”
正文第三章欠债还钱
赵永忠驾着骡车缓缓驶出长乐镇,向着赵家村驶去。
赵家所在的赵家村隶属于燕国幽州的静海县,静海县是幽州治所幽都府所辖九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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