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要开门封,以及她阿爹如何出题为难新姑父的趣事,最后感慨道:“偏二木头能跟去送亲,我们倒不能去。”——因为习俗里不允许未嫁的女儿参与送嫁。
四丫说得热闹,可眼圈却显然是红的。
不过,她那般叽叽呱呱,倒是很快就缓解了王师娘的感伤情怀,便又笑着对阿愁道了一声“辛苦”,拿着招弟的鞋进了屋。
王师娘才刚一进门,四丫那笑着的脸就垮了下来。她猛地往阿愁肩上一趴,闷闷道:“怪道家家都不爱要女孩儿,养女儿也忒亏了,好不容易养这么大,这一眨眼竟就归了人家。这倒也罢了,你瞧瞧,同样是办喜事,我们这里是人走茶凉,那边肯定是热火朝天。是个人也不乐意做这种亏本买卖的。”又发狠道:“将来我就不出嫁!”
来弟从房里出来,凉凉撇嘴道:“正好,你招赘吧。”回头间,恰看到王夫子坐在窗下盘着今儿喜宴上的花用,于是来弟诡黠一笑,扭头冲着王夫子,眼睛却看着四丫,大声道:“阿爹这下可就不用发愁了。”
顿时,四丫的脸就红了,扑过去就要追打来弟。倒是被点到名的王夫子,茫然抬头看向追打成一团的两个女儿,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状况。
原本抑郁着的王师娘在帘子里早听到外面的动静了,不由就扑哧笑了起来,出来拦下两个女儿,笑骂道:“养儿养女养的都是债!”却是叹了口气后,话尾一转,又道:“做长辈的,也不指望你们什么,只巴望着你们一个个都能过得好也就罢了。什么亏不亏的,又不是养小猪仔,将来等着卖钱呢。”
阿愁听了,心下不由一叹。再抬头间,恰正看到莫娘子缩回栏杆后的身影。
这世间,有莫老娘那样的父母,也有王师娘这样的父母。只可惜,在每对夫妇为人父母前,不能像她当初入行时那样,有个什么行会考核一下他们够不够执业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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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参加完整套婚礼的二木头跟着他那充当送亲娘子的小李婶儿回来后,王家为答谢邻居帮忙,便在天井里又搭了一桌酒席。
那小李婶儿和二木头都是能说会道的,母子二人在席上一人一句地给那依着习俗不能参加女儿在夫家那边婚礼的王家夫妇说着那边的热闹。
因大唐没个什么“大红盖头”之说,那新娘出门时都是手执团扇遮面的。当说到新娘除扇时,二木头从他那一席站起来,扑到阿愁的面前,笑眯着双眼道:“今儿你可出风头了。”
阿愁一呆,道:“我都没去……”
小李婶儿立时接话道:“今儿招弟才一除扇,喜堂上顿时都没声儿了。我正纳闷出什么事呢,堂上忽然就‘哗’的一声,竟是一连串儿地叫好声。大家都说再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新娘子呢。”
说着,她扭头看向那正听得津津有味的王师娘,笑道:“你亲家那边有好几个大小娘子跟我打听,问你家请的是哪个梳头娘子呢,”又对着阿愁一竖拇指,颇为自豪地道:“我自然就说了,是我们家小阿愁!”
四丫的腿在桌子下面碰了碰阿愁,冲她挤眉弄眼道:“这下你的生意该红火了。”
事实上,阿愁觉得自己的生意就没清淡过。之前她就放了话出去,一天只接五单生意,可又常常因为却不过情面而不得不超标。就比如今儿,因叶大家的临时“插单”,叫她一天里跑了六家。
不过,如今阿愁的名声多在教坊里传扬着,市井间倒还真是少有人知道梳头娘子里有她这一号的。
而比起给人做妆容来,阿愁如今的大部分兴趣依旧放在“科研”上。只是她最近遇到了一个难题。她已经折腾了小半年的睫毛膏了,可哪怕只是刷了一遍,妆容的效果都很容易会变出恶心的“苍蝇腿”。研究来研究去,阿愁觉得是她没有选对纤维,她需要一种纤细又有韧性,且沾了膏体后不会粘成一团的纤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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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弟的婚礼过后,三朝回门,王家请回门酒时,席间有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妇人总悄悄打量阿愁。四丫看到了,便悄声对阿愁道:“那是姐夫家的婶娘。听说她闺女也要出阁,这只怕是相中你的手艺了。”
孙楠看看那人,则对阿愁道:“我觉得她好像不怎么相信你的样子。”
而果然如孙楠所说的那样,那妇人虽然亲眼见过招弟的妆容,却因为阿愁如今这小不点儿的模样而在心里存了疑,最后到底还是没有对阿愁开口。
十月初,盼弟下定,王家依旧还是找的阿愁给做的妆容。
因是姻亲,那中年妇人也跟着过来随礼了。这一回,见过盼弟的妆容后,许背后还有王师娘说的好话,那妇人这才放了心,终于把女儿的那张脸交到了阿愁手里。
叫那妇人诧异的是,阿愁答应下后,却提了个古怪的要求——她要先看一看那未来的新娘子。
阿愁是不想打没把握的仗,所以才提出那样一个要求的。只有看到人,她才能提前做好一应准备。
而看到人时,阿愁无语了。眼前的小女孩才十四岁,只比她大了一岁而已,居然就嫁人了……
好吧,在这个平均寿命才四五十岁的时代里,十四岁出嫁原属常态。听说十四岁生娃做母亲的都不在少数……当然,这一世里能活到七十的人也属凤毛麟角,甚至朝廷还明文规定了,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将由朝廷奉养终老。而就仁丰里几千户居民来说,其中居然都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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