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娘子有求于小老儿,小老儿怎能不效死力,因此才行了这逆天之术。如今想要问一问郎君,郎君可愿代替小郎,成为广陵王府的二十七郎?”
一般来说,秦川是个很冷静的人。可听这老头儿问得如此理直气壮,他立时就是一阵火冒三丈。他有心想要开骂,却是才发现,他竟没办法开口。
只听那老头儿又道:“小郎的几世轮回都是心性坚强之人,其魂魄很难勾动。唯独您,在知道妻子突然离世后心神不稳,这才叫老儿有了可乘之机。虽说在您那一世,郎君也是出生于富贵豪门,可因着阴差阳错,您却是自幼就跟富贵无缘。便是后来您被您父亲认了回去,如今又成了你们秦氏的家主,其中的苦楚辛劳,怕也只有郎君您自己知道。不是小老儿偏颇,只怕郎君心里也已经厌了那一世,小老儿才能有这机会勾来郎君的魂魄。既如此,郎君不如留下吧,反正那一世也没什么能叫您留恋的……”
“你若肯留下,”那丽服妇人抢着道:“我一定助你成为王府世子。将来你就是广陵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郎君应该还不知道,我儿是广陵王之子,排行二十七,天生的皇家贵胄。就算将来有个万一,你没能成为世子,仅凭着你的出身,你就注定了会有一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丽服妇人的话,秦川只当过耳清风一般,倒是那老头儿的话,叫他心头一阵震荡——从一个陌生人的嘴里听到自己的生平,秦川才头一次深刻意识到,原来他这一生,果然如秋阳总嘲笑着他的那样,其实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光鲜……
正如那老头儿所说,在他还没出生时,他母亲就带着他离开了他的父亲。在十七岁以前,他一直以为他和秋阳一样,不过是普通人家的普通小孩。直到母亲去世,父亲找到他,他才知道,原来他有个豪门父族。当父亲想要隔开他和秋阳时,他告诉他父亲,他此生只愿娶秋阳为妻。他父亲便以他和母亲的事为例,告诫秦川,如果他想要按照自己的心愿活着,除非他能成为那个站在最高处的人,成为一个可以自己替自己做主,不必听从任何人指令的“人上人”。
因着这句话,他默默努力了十年。二十七岁那年,他终于站在最高处,成为那个可以顺着自己心意行事的“人上人”,且也终于如愿娶到了秋阳。他一直深信着,他们的婚姻一定会像他当初向秋阳保证的那样美满。可叫他没想到的是,在他三十七岁生日的当晚,当他和秋阳从朋友们为他俩举办的结婚十周年庆典上回来,秋阳竟又再次向他提出了离婚……
那天晚上,回到家后,秋阳让他先去洗澡。等他洗完澡出来,在阳光房里那张她始终不肯换掉的旧沙发上找到秋阳时,他吃惊地发现,秋阳正抱着那只丑陋的章鱼靠垫在流泪。
她说:“我们离婚吧……”
她说,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说她已经精疲力尽了,她已经没力气再去配合他扮演一个称职的妻子了。她说她不想做那个总嫌弃着自己的自己,她只想重新做回原本那个笨拙的她……
她说了很多,秦川却一个字都没办法理解。虽然他一直都知道,秋阳心里有个结——出身于普通家庭的她,似乎总忘了,他也曾跟她一样是草根出身,她总纠结着他的家世背景,觉得她没办法适应他那所谓的“上层社会”,觉得他总有一天会嫌弃她……以前每当她这种自卑情结发作时,他总会耐心地哄着她。可那天他喝了点酒,便难得地没能克制住自己,跟她吵了起来。他问她,这十年间,他到底曾经做过什么伤害到她的事,才总让她把“离婚”两个字挂在嘴边上;他问她,到底是她害怕他会对她不满,还是其实是她心里对他有着什么不满?!他问她,为什么不管他怎么做,她总是不满意?他问她到底想要他怎么做;他问她,她到底有没有在乎过他们之间的感情……
秋阳从来不是一个会吵架的人。当他那么愤怒地冲她叫喊时,她只那么张口结舌地看着他。而,就算她说不出话来,那眼神里的控诉,依旧叫秦川觉得,自己仿佛是天底下最不讲理、最为可恶的一个野蛮人。
那一刻,秦川忽然就是一阵委屈。他一直以为,就算他俩没孩子,就算他们的生活中有着各种波折和缺憾,可总的来说,他俩仍然可以算是一对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他知道自己算不上是个好人,也知道他总习惯于像她所说的那样“恃强凌弱”,可他却敢拍着胸脯说,他对她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丝亏欠——这一点,连秋阳自己都没办法否认。所以他根本无法理解,她为什么总想从这段婚姻里逃出去……
于是他说,他们都需要冷静一下,正好他因公务要出国几天,一切等他回国后,两人再坐下来好好谈谈。
而,叫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在家里等着他回来“好好谈谈”,等着他的,只有那一纸离婚协议……以及,那个电话。
他的阳阳……真的死了吗?!
……还是说,眼前的一切,那张纸,包括秋阳的猝死,都只不过是那古怪老头对他施的什么巫术?!一切都不过只是他的幻觉?!或者仅仅只是一场梦魇?!
“小老儿可不敢担此罪责。”忽然,他的耳旁想起那古怪老头的声音。就如能够读到他的思绪一般,老头儿答着他道:“郎君的魂魄确实是被老儿勾来的,可您妻子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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