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摸皮毛,低头嗅了嗅,之后又拔了一根毛用烛火点着,再嗅了嗅。接着她大拍桌子,放出结论,“是北疆特有的赤狐,只取其肋下毛皮缝制而成,自然是珍贵无比,用它来在情场求爱求欢简直是横扫千军所向披靡,是女人都会着其道。这件啊,少说也压了千余只狐狸的命在上面,你赚到了!”
我的双眼瞪得溜圆,“北疆?”
“是啊,北疆,知道谁在那里吧?这下知道是谁送的了吧?要我说,你其实早就猜到了,硬是要过来跟我显摆一下的对不对?小祺啊,在我这孤家寡人的面前存心秀恩爱,你觉得真的好吗?让我嫉妒,你难道会特别有快感?”
我抱着狐裘转身就走。
“哎你这人,说走就走,显摆也要有始有终的好不好!…………”
耳边尽是北疆的风声,其余我什么都听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就跟瞳孔被人点了火一样,我盯着怀中的狐裘,眼睛又晕又热又疼。
傅云卿与我失联甚久,突然送我如此贵重的礼物,那一定是有什么密语含在里面。下了轿子一进家,我就将狐裘的针针脚脚全都拆了。
像是有灵性一样,美好的狐裘大概没有料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命运,周身都散发着一股沉重又酸涩的气息。我里里外外将其翻了个遍,可是却没有找到任何夹带。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不甘心地认命。
原来,这真的只是一件普通的贵重狐裘而已,不做他意。
稍显失望。
但猛然间,我心中突然涌入一股热泉,那也就是说,云卿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让我御寒保暖而已,他关心我,他知道我怕冷,特别是在这严寒飘雪的冬季。
胸腔里的那颗小心脏瞬间变得暖呼呼,仿佛我已经能够只身抵挡严寒。也不知在遥远并且更加寒冷的北疆,云卿的身子骨可都还安好?
心里有惦记的人,亦或者被人惦记,这都是格外幸福的一件事。
我面带笑容,命五福再找人把狐裘给我原封不动的缝好。五福用着一种“大人您是不是有病但是没有来得及看大夫啊”的眼神把我望了一望,然后抱着狐裘走了。
这晚的梦里,我如愿梦回少年,时间仿佛就在眼前,一刻都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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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陈鸢喜跟随他爹来延池访友,我恰好跟师傅也在延池住了大半个月。
少女们一碰面,自然是满腔的废话要说。
“我师傅不要我读书。”
“这师傅……那他都教你什么啊?泡茶弹曲?刺绣插花?还是干吃等死?”鸢喜在少女时期就已非常反叛,说话犀利,行事诡异。
我搅着手帕,语气里是万般无奈,“教我怎样能大隐于市。”
“啊哈哈太搞笑了,你这还都没发迹呢,就先学着归隐了,得,不如你跟我学武吧。”
我十分意外,“你爹让你学武了?”
鸢喜叹了口气,“没有,他说学跳舞可以。”
“我能想象出你跳舞的样子一定特别滑稽。”
“就是说啊,兵部尚书家的大小姐不能拿剑砍人却要跑去学跳舞,闻者不会笑掉大牙吗?”鸢喜的表情比我还愁,“我根本连想都不敢想,平素只能偷偷拿着剑找一些稻草人戳戳比划比划,诶你说,咱俩有个爱好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想读书的目的也很单纯啊,就是为了以后骂人的时候能词汇丰富,显得满腹经纶,我师傅可是大学士,大学士的徒弟骂架骂不过别人,这样太丢我师傅的脸。”
鸢喜扯了扯嘴角,应和道:“是啊,我想练武的动机也很直接啊,就是为了以后和别个干架的时候不要总输,我好歹是兵部尚书家的女儿,连架都打不赢,太丢我爹的脸!”
“哎……也许是天将降大任于咱俩吧。”
“一定是,不然就实在没办法解释了。”
……
互相发完牢骚,鸢喜神清气爽地回去了,我亦很爽,哼着小曲走在园子里。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不怎么熟悉的男声,也不知在对谁说话,“你长得可真好看,可许了人家?”
我猛然间扭头。
说话的,只不过是一个少年,满头的黑丝被梳理得一根不落地盘系在脑后,被一顶雕纹玉冠压着,配上他身着的那件鸦青色滚边长锦袍,显得特别特别的有富贵相。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
他一动不动地含笑看着我,眼中光采熠熠,“怎么不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生平首次被如此高质量的美少年调戏,我一时慌了阵脚,提起裙摆就跑,速度犹如被野狗追。
我以为我跑了就没事了,人生在世,谁还能保证自己从没在路上被绳子绊过一下,虽然,绊我的那条绳子,长得蛮好看。
这日晌午一过,师傅就把我叫了过去,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师傅正值壮年,我曾一直觉着,在我所见过的男人里师傅的品貌姿态那已是无人能及,无人能有所超越,他一字一句板着脸给我下达任务时,简直比软语哄人更能让我服从。因此,我也成了教育的漫漫长河中“吃硬不吃软”的著名典型。
可是,这回,我连师傅瞅都没瞅,我的视线一直落在了师傅身旁笑得徐徐的少年身上。
“这是为师故友的孩子,你们认识一下,以后就一起相伴读书。”
我盯着少年,嘴像是吞了一颗咸鸭蛋一样张着没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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