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自己的三观,只恨不能在这个时候逼傅荆怀退位,给晟王一个交代,晟王才是能够拯救大岐江山的唯一希望。
雨越下越大,却仍浇不息这绵延不绝的恶意之火。
傅荆怀成为众矢之的,可是我却无暇顾及,我一直在鸢喜家陪着她父亲,家里连一个灵堂都没有摆,大家都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乌龙,希望鸢喜还是能风姿潇洒的骑马归来,问我们一句:“本将军是不是帅翻天了?”
直到这夜五福在我耳边耳语,说是看见了陛下的身影,我这才从心胸身处吐出一口凉气,他终于来了,他终于想好该如何面对我。
我撑着油纸伞踩过水洼,就看见他浑身湿透,站在那里就像一个慌张的孩童,他是一个人偷溜出宫,以这副样子,不知是不是想换回丁点同情。
我早已无暇悲悯:“陛下……”
傅荆怀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急切地冲进我的伞里握住我的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上回的谋反就是傅云卿自导自演,这一回鸢喜的战场遇害,肯定也和他脱不了干系,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你要相信我啊,若钦!别人都可以不信我,但你一定不能不信我啊!”
我当下心境不稳,却也只能强作镇定:“陛下,凡事都得以保重龙体为先,快些回宫吧。”
听此一言,傅荆怀后退了几步,整个身子都漫浸在雨幕里:“你还是怪我是不是?怪我允许她出战,才造成了今天她有去无回的局面?”
我咽了口唾沫,头脑中闪过千般情绪:“微臣愿意相信陛下。”
“你又用君臣来隔开我……”傅荆怀裂开嘴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笑得都咳了出来,最后他扶着树连连咳嗽:“原来你也是这样看朕的。你们都是这样看朕。他从来都是好人,只有朕是恶鬼,次次都是!”
我的眼神一瞬不变地锁定在他身上:“陛下……”
“不要再说了!”他转身就走,背影那样寂寥,仿佛充满痛苦。
我想追,可却心思拥堵,鸢喜落得如此……境地,我对傅荆怀根本做不到不怀二心,我的心和我的记忆全都迷惑过我,我不能再像一只飞蛾一样只朝着光亮的地方扑。傅荆怀这把火,越烧越淡,好像在告诉我,再不扑,他就要灭掉了。
这场雨直落了五日方歇。
这场灾难却不知何时才能够平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两个月后,才慢慢听到些好消息,晟王使计灭了犬戎骑兵,又趁热打铁让干枝栽了一回。干枝的皇子体内流传着父辈难以磨灭的基因,狡猾血性之下又多自负,他瞧不起傅荆怀这个草包皇帝,所以根本无所畏惧,恰逢这时,岐军的重整与振奋,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援军是吕小侯爷带去的,吕家世代都在削不良内臣,先帝在位时,吕侯爷就一直牢牢地站在先帝身后,不管先帝昏庸与否都忠君不二;而吕小侯爷也一直站在傅荆怀身后,谁骂皇帝他就以十倍的功力反骂回去,谁有小动作,他就拔剑分分钟要砍人。
没办法,虽然吕羡秉承着“先撩者贱”的原则想收拾贱人,但傅荆怀却不愿意,这种时候,功过自在人心,堵得住悠悠众口,也堵不住人心所想。于是傅荆怀就让他去支援前线了。
吕羡与晟王在狼子沟汇合,加急送回来的战报无意中提了一句,说是顾常几近疯狂,当日陈鸢喜毙于他眼前,他杀红了眼,等战后翻找尸堆千百遍都找寻不到鸢喜的尸身,他就有点不正常了,在接下来与干枝的交锋中,他连铠甲都不穿,衣袂翻飞,直冲在最前,杀伐无数,不知收割了多少人头,就像一尊战场活阎王。
我当然能感受的到顾常的痛苦,他从小到大没有跟陈鸢喜示过一次好,次次都是口角相向剑鞭相对,这好像成了他们之间固定的相处模式,谁也没有想要改变过。直到鸢喜的突然死去,他才唤醒了心底的魔障,相爱的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后悔万分……痛苦万分……
明明动了心,为何还要互相伤害?我像是被什么点醒了一样,突然不想再跟傅荆怀较劲,我进宫去找他,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我在他身边来来去去,也开始学会在我面前隐掉失意:“祺爱卿,朕已经恩准你近日休朝,去处理陈将军的后事,你这次来,有事吗?”
我道:“战争快要结束了,是不是要派使臣过去,跟干枝谈条件?”
傅荆怀唇角轻勾,似嘲似讽:“你不用操心这个,陪朕一起等他就好,他会回来逼宫的。”
我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得神经病了,傅荆怀他到底在说啥?!如果晟王没撒谎,那他根本就没有过谋朝篡位的想法,况且吕小侯爷还跟他在一起,断由不得他做出不恰当的举动啊,傅荆怀为什么这么言之凿凿?
傅荆怀走近我,伸手摸我的脸颊,叹息道:“如果我不是皇帝了,你将如何?”
一是我不相信晟王会骗我,如果他真的要反,就绝不会说出那些伤我的话,我那时为他筹备,却换来了一句是我自己想太多,如果他举兵逼宫,这是在怎样打我的脸?其二,我孤独的心里终于能容得下傅荆怀,却要让我看到旧人和新人同室操戈吗?
不,老天不会这般待我!
我扑进傅荆怀的怀抱,双臂紧紧地搂住他的腰:“我愿意与你同生共死,他不会那样做,你也不会有事!”
听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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