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手直哆嗦,“啊……是啊……祺大人想吃点什么啊……”
“不是我要吃,我这是带我家公子来尝尝你的手艺。就先来一碗馄饨一笼包子吧。”
张大娘应了,回头就去煮馄饨,我往傅荆怀旁边一坐,与他絮叨,“统共才花了七文钱,有没有觉得平价到流泪啊,卓屹兄?”
傅荆怀一副还没吃就已消化不良的表情,瞪我一眼,“我又不缺钱,省这点干什么?”
我以为皇帝都奉行勤俭节约来着,看来傅荆怀果然是个表里如一的大岐蛀虫。
张大娘火速做好一切端了上来,傅荆怀对她点点头,连多余的话都不想说,张大娘颤颤巍巍道:“这位公子,您……您慢吃。”
“这不是废话么,这么烫,不慢点吃我喉咙是不想要了吗?”傅荆怀在人际交往方面水平低得不是一点半点,连人家的一句客套话都要反驳。
张大娘显点没哭出来,我看她就差跪求陛下饶命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决定解放她,“你先忙去吧,张大娘,有事儿我再叫你。”
“哎,哎。”张大娘连连答应,扭头就闪。
大家都装得很是辛苦,周围零星几个卖货的摊主都面带惧色,又强装淡定,我越发觉得世间多奇妙。
来钱吃了一颗馄饨,又掰开一个包子吃了,试菜试得他心情愉悦。
傅荆怀这下终于可以吃上夜宵了,不过他才刚把馄饨放到嘴里就又吐了出来,显然是被烫着了。
我直乐,“你就不会吹吹再吃。”
傅荆怀反掘我,“你怎么伺候爷的?也不知道给我吹。”
这可好,我应下了吹饭的活计,傅荆怀拿起肉包开吃,一口咬下去哪儿哪儿都喷汁,简直无处下嘴。
平日里他才不会在街头摊面上吃东西,看见这样的傅荆怀,我那颗仿佛在太上老君炉里炼了千年的老心也不由得软了一软。
我将自己的妙计免费送他,“卓屹兄,你一手拿筷一手拿勺接着,不就可以了,再沾点辣子和醋吃,解腻。”
傅荆怀头都没抬,“要你管!”
我:“……”
他一人独吃,来钱和招财在旁边杵着时不时吸溜两下,我一看一听也开始馋,嘴里的口水淌得比饿狗都苍凉,“给我吃一口。”
傅荆怀:“想得美。”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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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繁华,不光似戏文里写的人马如龙奔腾集散,离我们不远处的闹市街坊里,更是歌舞升平,一个个捻着香帕子的姑娘在小二楼里倚着身子招揽客人,喊得全是些什么勾魂摄魄的词汇。
傅荆怀吃完最后一颗馄饨,淡定地擦了擦嘴,才伸手朝远方一指对我说:“若钦,那地方看着有点意思~~”
我赶忙把他的手按住,“没意思,一丁点意思都没!”
“出来玩玩,别这么放不开嘛~”他拍拍我的肩,起身就走,那姿态就像身后即使跟着八条野狗,都拉他不住。
呸!我怎么把自己形容成狗了!我不好跟他拉拉扯扯引人注意,只能疾步跟在他后面,小声地建议,“不如去春风得意楼吧,那不仅好玩,还雅致。”
“雅致”这词可能没戳到傅荆怀的点上,他的表情看上去兴致缺缺,不过我又用我那三寸不烂之舌跟他使劲忽悠,说春风得意楼是楼著名的官二代商二代吃喝娱乐看小妞的聚集地,比污浊之地更长见识,他果然点头了。
其实傅荆怀自登基以来,便不常出宫,没事找大臣们添点堵,招戏班进宫闹一闹,这就已经是他最顶级的娱乐了。而眼下这“与勾栏相比更为高雅,与茶座相比更为活泼”的新兴产业,显然会合他的意。
春风得意楼的进门费是五百两每人,所以还没进门之前我就摊开手掌朝傅荆怀要钱,“卓屹兄,您看这钱……”
他抬起眼皮看了看我,又拍了拍我的肩头道:“若钦,你该表忠心的时刻到来了,还不赶紧把握住。”
我鼓着腮帮子开口,“可是您不觉得让一个姑娘家为您的娱乐买单是一件会令您非常不好意思的事情吗?”
傅荆怀想了想,道:“不觉得。”
“……”虽然多少还是有点肉痛,但最终我还是让老板娘把这笔钱记在了我账上。
春风得意楼里正逢春风得意,名伶唱着小曲儿,大家人五人六地赏花弄月,每次我觉得自己的面具快要脱落的时候,都要到这里浸染一下,也只有在这,我才能一边烧钱销金,一边感受自己做奸臣的气魄。
如今,奸臣领着昏君前来烧钱,倒也符合剧本的脉络发展。
大厅有数张桌子,包围着中间一方小舞台,我和傅荆怀寻了最偏僻的一桌坐下,台上的戏子恰好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上最好的狮峰龙井。”我吩咐道。
老板娘在旁眉开眼笑,“好咧,都给您备着呢~”
“卓屹兄尝尝这个金钱桂花糕,这儿的招牌,”我拉着凳子朝他凑近了一些,伸出手比划了一下,“看见台上的那位了么,京城的大角儿,出场费这个数。”
“你倒是常客,”傅荆怀痞子兮兮地从鼻腔了嘁了一声,“说好的姑娘呢?光喝茶听曲有个甚意思,我手冷,要找个姑娘暖手~”
老板娘亲自来送茶的时候听见了这话,可了不得,分分钟带来了一帮姑娘,可这些却都是衬托,姑娘堆中慢慢走出一个人,手里拿着把青白的绸扇,纯澈撩人,风光绝代,开口便是一声杳渺飘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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