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带我去见见她吧。”
李豫问道:“谁?”
宁徽默默垂头,无声叹了一口气,“那个重新给了师兄希望的女子。”
冷宫这种地方,似乎无声无息便会透露出阴冷之感。但其实里面除了破败了一些之外,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阴森与可怖。何况有了皇帝的暗中关注与示意,冷宫反而比外面要更加安全与自在一些。
当今陛下,妃嫔并不众多。宠冠后宫的那位贵妃娘娘,之所以如此得意,也是因为她母族的关系,才会得皇帝另眼相看。
宁徽暗想,师兄一直不曾设立皇后,恐怕当年他的母妃之死,仍是他心底的心结。
皇后在他心底是可怖的,是狰狞的,是蛮不讲理的,她可以肆意杀死一名宫女,完全不需要为自己的罪行负责,就如当年的常皇后。
“青女只是一名宫女,但是她懂朕。”
听李豫如此说时,宁徽在心底暗暗叹息了一声,果然如他所料,这个女人是个宫女啊。
宁徽问道:“师兄,为何……如此宠信她?”
李豫似乎茫然地想了许久,才道:“这些年你都不在朕的身边,朕真的很孤独,孤家寡人……是真的凄凉。”
宁徽暗想,师兄果然是因为这个青女和他母亲曾经相似的遭遇才宠信她的,而且这种宠信也最为致命,因为他根本无从劝阻。
如果他对李豫说,这个女人是有心人安插在皇帝身边的一枚棋子,李豫会是个什么反应呢?
震惊、怀疑、痛苦、大怒?宁徽心中一一想过,最终却只是透过冷宫镂空的围墙,看向院中那个素服盘发,小腹已渐隆起的女子,静默不语。
果然就如他和明烟所猜测的一般,这个幕后之人知道所有人的软肋和秘密,也包括皇帝李豫的。
这个女人……可以在宫闱之中,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利用腹中的孩子邀宠,到底是谁给了她天大的胆子和依仗?让她身怀有孕的男人,又会是谁?
宁徽和李豫回程的路上,他低声问李豫道:“那个厂司监的斐济,臣以前倒是没有听说过。”
李豫看了宁徽一眼,忽然笑了笑,“知道朕为什么要你坐戴宗林那个位置吗?”
“陛下似乎对戴宗林的死漠不关心。”宁徽没有提御酒的事情,他也没有提置湛王于死地的御赐茶叶的事情,从他听了李豫说的命他回帝都的真正缘由后,他已经彻底打消了对李豫的疑虑。
九功宴的案子,他怀疑过榠王李贺,继而是皇帝李豫,但显然他们都不是这幕后之人,所以那些带人走向歧途的“所谓线索”,也便再也没有必要问出口,徒惹皇帝心烦。
其实李豫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刚刚为他切脉的结果十分不乐观。他并没有将李豫全部的病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便是不希望他再受打击。
这个时候,这个一切还未见头绪的时刻里,李豫绝不能倒下去,他需要安安稳稳地坐在这个皇位上,以安天下人之心。
李豫是他亲选的,在他眼中可以替代昏庸无道的先皇,更好的帝王。他既然选择了他,便是相信他也有一颗祈愿天下康泰的心。
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样天大的阴谋,他都不允许有任何人打李豫这个皇位的主意,即使是湘东,他也绝对不会允许。
这个天下从来不需要复仇,即使湘东想要讨回公道,也不该由天下百姓作为这一弈的牺牲品,他宁徽绝不答应!
他想着这些,却听李豫道:“他死的倒也恰是时候,我正好还想找个由头要你顶替他。”
宁徽问道:“为何?”
“因为朕想把曹犇手中那一半的禁军,交到你的手上。”
☆、181023
李豫看了宁徽一眼, “掌禁军的人, 官职不能太低,否则难以服众, 朕思虑后,觉得戴宗林那个位置很合适,由你顶上他, 朕也好安排后面的事情,毕竟那一半禁军交到旁人手中太久, 这次曹犇出此变故, 朕更加不放心。”
宁徽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我问陛下斐济的事情,陛下却和我提禁军,难道陛下以为我问斐济,是因为这个吗?”
“朕知道你有所怀疑,但朕这五年……相信斐济。”
宁徽追问道:“为何?”
“他救过朕的命, 还有……他曾贴身伺候, 为朕试毒, 所以朕是信任他的, 师弟也不要怀疑他了。”李豫继续道:“朕能将手中的那一半禁军交给他掌理,自然是深思熟虑过的。”
宁徽闻言暗想,这个斐济绝不是个简单人物,因为他举手投足间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太监。
他想起之前在甬道前的观察。宫中的太监走路,都会下意识地弓着背, 前脚尖着地,后脚跟悬空,为着是在皇帝和主子面前走路时,不发出任何声音。久而久之就会形成一种习惯,那就是眼睛下瞟,身体重心靠前,意为不会乱听乱看、轻手轻脚的意思。
所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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