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等?”
“他觉得对不起你。”
陆小美有点枉然,这话要是两百年前说,她信。可是现在?她虽清楚哥哥的想法,但也不在意。时间过得太久,人世变化太大,以往不过是改朝换代的事,现在却是整个世界翻了个样。
“你当时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我爱你,也非常想有家庭。”沈路回答得直接。
“现在呢?”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低落。
陆小美开口:“如果我说我现在还是想和你在一起呢?”
沈路愣了愣,抬起头看她:“你是指?”
陆小美惆怅着:“我不想和你分开。”
她深吸了口气,尽量克制着声音保持平稳:“想起这些并不好受。这种感觉就像是一觉醒来,所有人都不在了……那天在船上,我很害怕,也很后悔,我想如果还能见到你……”
陆小美说不下去了,她想这简直是种自我折磨。沈路眼睛里也氤氲着水汽,他低垂着眼眸,把手握了又握。
“我很后悔,我不该和你吵。可我当时一直觉得你会离开我,你那么好,而我……我工作做不好,还老乱发脾气。那次下着大雨,你加班很累,我却怪你没有早点回来给我做晚饭。”
一开始沈路很惊讶,他想说如果是子伊和他这么说,他一定会非常激动,可惜没有如果。
好半天,陆小美才叹息似的开口说道:“对不起。”
她本没打算提这些的,她应该是要谈些愉快的往事以勾起他的回忆,然而只开了个头她就收不住了。过往强烈的感情汹涌而出,她几乎想抱着沈路痛哭流涕。但怎么可能呢,他是她曾经的丈夫,可现在也跟她没什么关系了。于是,好好的告白被她弄成了惨兮兮的道歉。
沈路摇头,声音有点沙哑,他说:“这么多年,我很累了,我不想再尝试一段感情了。”
“你不喜欢我?”
“不是。”
“那是为什么?”陆小美站了起来。
沈路移开了目光。
“我不明白。”她捏着拳头,终于体会到了“他曾经很爱我”这件事是有多令人难受了。
她问:“我以前是不是对你不好?”
沈路心不在焉:“你对我好不好你自己记不得?”
路小美有点尴尬,换做是别人,她很可能生气走人,但对沈路她没有一点脾气,她想着要解释一下,语气也不自觉带上了点撒娇的意味:“太久了嘛,而且我的感受和你的感受很可能是有区别的。”
沈路不为所动,他好像一直不在状态,只抬了抬眼皮问道:“你是什么感受?”
感受这事要是差别真的很大那岂不是很没面子。陆小美不说话,沈路也很有耐心,两人僵持着,陆小美不想吵架,她叹了口气,只说:“你对我很好,我……”
回想那些事,她觉得非常的难受,毕竟那是永远过去的时光了。也不知是记忆的美化,还是事实果真如此,陆小美觉得当时的自己很幸福。热烈的大学生活,志同道合的朋友,还很年轻就找到爱情。可真这么去想时,她又认为自己有负时光。
“对不起。”她压抑着情绪低声道。原来被拒绝是这样令人心碎,陆小美只撑了几分钟就受不了了,也不顾面子什么了,她站起来,简短地说:“我明白……我走了。”
见她离开,沈路有点迟疑,好像对象只要是子伊,他所有的打算都可以放弃。长久压抑的感情已近枯竭,心死和苍老不过是转念之间。纪罗洋一定会骂他儿女情长,可这种不愿伤害,对彼此来说,到底也是一种负担。
☆、谈话
站在外面,陆小美望了望天边的云朵,南方小镇红色的砖墙顶着黑漆漆布满青苔的瓦片,连安景色迷人。她很无意识地眨了眨眼,泪水沾在睫毛上,没一会儿就落了下来,她不敢深呼吸,只轻轻喘了喘,鼻腔里黏腻腻的,喉咙紧得发疼。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这附近又没有人,可她就是这样,连哭都是无声压抑着的。
她很伤心,她想起杨文仪如果还在,大概会安慰她说沈路就是个疯子。她记不清杨文仪有没有这样说过,可能有吧。她们在一个屋里住了那么久,说过的话大概可以写成一本书,漏掉一两句也正常。可她没有这么亲近的朋友了。
有几个同学她喜欢,她也是个主动的人,笑脸相迎,热情而亲切,可不知为何,她的人际关系总是应着那句话——君子之交淡如水。她不想这样,她希望自己能对别人多些依赖,而不是顾着礼节和技巧去小心维护,可惜她身边没有这样的人。
陆小美想说这大概就是报应吧,她拒绝别人从不留情面,被不喜欢的人告白还会有生理上的厌恶,完全不加掩饰,现在真是罪有应得。可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陆小美回想着,发现并没有一个开端。
她走下台阶,低头擦着眼泪,又开始后悔没有戴眼镜,难道就要这样一路红着眼睛回去吗?陆小美觉得自己有一种破坏一切的倾向,她很想歇斯底里地大喊,砸东西,或者跳到河里冷静一下,但她做不到,她只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得无声无息。
她安慰自己这还好,大不了以后不再见面,现在难受,缓缓两天就回去了。她打了车回家,按了半天门铃也没有人开门,这才想起外公外婆他们去参加舅妈娘家的婚礼了,要明天才能回来。陆小美松了口气,默默掏出钥匙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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