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说:“你看那边人那么多,这里却什么都没有。”
船头挂了一盏昏暗的灯,河面上还有其他亮着灯的船,但都隔得有点远。
陆小美觉得有点渴,她拧开瓶盖喝了两口水,忽然想起什么,问道:“这河水水位是不是下降了很多?我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
表妹指给她看:“香源桥下有水位线,你看最上面那条和现在的水面差多少?还有岸边□□的那些黑色的大石块,以前可是看不到的。”
陆小美点点头,想着连安还挺缺水的嘛。正想着,就听见一声闷雷般的声音响起。她抬起头一看,一朵烟花在夏夜深蓝的天空中绽开,色彩斑斓,流光溢彩。还没等她看清,又是一朵嘭的一声出现在了一旁,而最开始的那个则伴随着远处人们的欢呼声渐渐淡去,那些光点下坠着消失在了半空中。
就在她看得入迷时,表妹轻轻拉了拉她的衣服,声音带着点怯意:“桥上站着的是什么?”
陆小美疑惑地转头看去,她们现在离桥越来越近了,桥上的灯光也越来越清晰,陆小美看见桥的两头各站了一个人,他们穿着古时候的人才会穿的长衫,头戴四方平定巾,手上提着纸糊的灯笼,隔着两三百米的桥远远对望着。
“这可真奇怪。”陆小美说,“这是什么传统?”
如果只是这样那倒还好,问题在于他两手中的灯笼。香源桥晚上灯光璀璨,亮得在丰塔桥那边都能看见,因而那俩灯笼按理来说是不会有什么用处的,可奇怪就奇怪在,两人周围比起其他地方貌似都暗了那么点,刚刚好够灯笼发挥作用。整个画面说不出的诡异,可来往的人都毫无察觉。
陆小美和表妹上了北岸,她们在离桥头还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张望了下,最后决定还是过去看看。
那俩穿着长衫的人就那么静静站着,一动不动,板着张脸,表妹都不敢多看,拉着陆小美就往前走。
“唉,你等等,他们的灯笼是连在一起的。”陆小美看见了那横跨整座桥的隐隐约约的一条线,忙叫住表妹。
可也就是一转头的功夫,表妹抓着她衣服的手就松开了。陆小美站在拥挤的人群中,四下寻找,也不见表妹的身影。
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陆小美不解,刚刚在下面看,完全不是这样的,人虽然多,但也不至于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陆小美着急的很,又被人流推挤着往前,根本没有空隙掏出手机给表妹打个电话,陆小美费力地挤到边上的栏杆那靠着,还没等她松口气,边上一个人用力一挤,陆小美一个趔趄,撞在了栏杆上。
她气愤地瞪着那人,那人毫无所觉,没两下就不见了人影。陆小美摸着被撞疼的地方,站直了身子。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刚刚自己在混乱中一不注意就碰到了那条线,这个念头掠过时她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停止了动作,她一抬头,发现熙攘的人群你推我挡,却怎么也碰不到那条线,总是堪堪差个一两厘米,就像是被什么挡住了一样,简直像是重合的两个空间。
而那两个站在桥头的人,完全不受人群影响,此刻都抬头瞪着陆小美,眼神直勾勾的,令人慎得慌。
陆小美忙避开他们的视线,专心掏手机。她被人群挤来挤去,一时灰心丧气,觉得自己会不会永远走不出这座桥了。
周围一直很吵,而现在这噪声简直被放大了两倍,前面有人在大声嚷嚷什么,没等陆小美听清,桥下就传来东西落水的声音,紧接着现场开始一片混乱,人们的推搡简直上升了一个层级,陆小美听见前面的人喊道:“有人落水啦!”
陆小美刚好在栏杆那儿,她忙探头望去,只看见水面上一个不断扑腾的身影,没两下就沉了下去,留下一圈圈涟漪。
事故现场的疏散工作进行得很缓慢,警车停在下面的岸边,桥上还有很多人不想离开,趴在栏杆上忙着看热闹。
这时陆小美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起,是表妹。
“你在哪里?”表妹问。
“我还在桥上。”
“我也在桥上。”
陆小美讲着电话,却忽然发现那两个提灯笼的人不见了。
等陆小美找到表妹,两人一起往家走时,表妹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她说:“我看见掉下去的那个人了,我当时就在她旁边。”
陆小美有种不好的预感,她问道:“是谁?”
“夏然。”
☆、重复
陆小美觉得非常不安,晚上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将睡未睡之际,她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夏然从桥上坠落的那一幕。她心下一惊,睁开眼睛,眼前还是表妹房间的天花板。她松了口气,继续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夜晚的香源河,脚踏船停在河面上,远处灯火飘摇,整个连安镇都被笼罩在黑色的夜幕之下。
香源河公园的摊贩非常多,站在其中,周围烧烤的烟雾、汽水的味道、远处传来的笑声,混杂着的种种层层叠叠,氤氲叆叇。
午时的绿豆团子,咬下一口,软而极具弹性,甜丝丝的,清凉可口。外婆问要吃什么午饭,陆小美说稀饭就好,天气太热了。
早晨在正元山神庙,身后站着的沈路问她晚上是否要参加祭典。
三轮车慢腾腾的,艰难地爬着坡,一晃一晃的,阳光透过上头的篷子,斑驳地洒在座位上。
清晨外婆早早就开了门,下楼去厨房……
陆小美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侧耳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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