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车轮不转,只是个装饰,但里面铺了厚厚的毯子,坐上去很舒服,速度也很可观。
清源还是和几百年前一个样儿,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茜元去了沈路的庙,却惊讶地看见庙门上泛着的白光。
他要成神了?茜元又惊又喜。
沈路是当时清源难得的进士,在附近也是赫赫有名,所以往后考科举的士子都会前来祭拜,一是纪念先人,二也是求得自己能够金榜题名。这庙香火鼎盛,加上时间积累,风水又好,这样看来,沈路确实是有可能成为神明的。
茜元忽然就觉得很感慨,这样一直等下去,有一天还是能见面的吧。多么幸运啊,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呢。
于是茜元来到殿上,很有诚意地拜了拜。
当晚茜元惊回去和赵熙辞说了这事,赵熙辞也很高兴,但他说:“这还要好久。”
“好久是多久?”
“上百年,甚至上千年。”
茜元觉得这时间也太久了,久到她简直想要拔苗助长。
于是时光流逝,又是一个春天。
今年参加科举的士子们聚集在庙门口,人数众多。他们或坐或立,有的衣着富贵,有的布衣风尘;有的文质彬彬,有的豪气万丈,都在畅谈着理想,担忧着国事。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大丈夫当乘风破浪,为国为民。但一旁的茜元只觉得他们年少轻狂,此时的胸襟胆魄不知在未来步入官场后会变成个什么样。
茜元穿着书生的浅蓝色长衫,抱着一壶酒悠然自得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边喝边看风景,并没有加入士子们激烈的讨论。
沈路的庙前方是山崖,坐在门口可以看见连绵起伏的正元山。江南山清水秀,树木郁郁葱葱,又正值春季,繁花似锦而开,眼前的美景真是年年岁岁看不尽。另一边,士子们却因为今年朝廷在南方修河道的问题争执了起来,吵吵嚷嚷,实在有愧于春日美景。
茜元觉得这里过于喧嚣,于是她起身,想要回去,可刚走没两步,就被拦下了。拦她的是位年轻的书生,见茜元停下,那人折扇一收:“这位兄台,失礼了。”他拱手道,“你从刚才开始就独自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现在又不等我们讨论完毕就想要离开,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的争论不值一提?”
茜元想着:“难道不参与也是种罪过吗?”但她没有反驳,毕竟家国天下,读书人应以天下为己任,事事关心。
于是茜元回礼答道:“并非如此,兄台莫怪。小弟我偶感风寒,此刻头昏脑涨,实难有心恭听诸位的高论,请见谅。”
“唉,你这人怎么这样……”一旁一位着青色长衫的年轻人已经沉不住气拨开人群走了过来。毕竟,茜元话里话外的嘲讽也实在是明显。
“你是哪里人?今年也要去京城参加会试?”
茜元笑着摇头:“不,我只是路过。”
说着就要绕过他们离开,可惜那人不依不饶:“兄台既然来了书神庙,那定然也是胸有抱负,心怀天下之人,何不与我们一同探讨朝廷修河道的问题?”
听到“书神庙”这三个字时,茜元抬头望了眼上方的匾额,那匾额以馆阁体书写,端正平和,十分符合科举考试的要求。
茜元顿时觉得有点讽刺。
沈路满腹诗书,算得上富有学识,为人虽然有点迂腐,但也算得上善良、心中有正气。这样的人却冤死在了官场上。而今,过去不过两百年,却有多少后辈学子为了自己的功名前来向他祈福。这样的祈福,真的有用吗?
“孔子有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诸位看看四书也便罢了,何苦忧心其他?”
“你这话就不对了。”那人反驳了茜元的话,又转向其他人道:“学而优则仕。在座将来都是要步入仕途的,本就是同乡,若又是同年,一同在朝为官也是缘分。可我们十年寒窗苦读,多是纸上谈兵、坐而论道,现在想要分析实事并没有什么错。”
“实事?何谓实事?你我在此驻足便是实事,你捐了香火钱也是实事,何必探讨修河道?”茜元把袖子一甩,“此处距扬州不过二百里,扬州十日距今也不过百年,各位效忠清廷,心里就没有一点疙瘩吗?”
此话一出,周围皆是死一般的寂静。现在还有人胆敢公然诽谤朝廷,有此大逆不道的反清言论,真是不想活了。可又因为茜元说得如此直接,竟没有一人敢接话。
茜元于是扬起头就走,步态轻盈,神色自若。
下了山,山下就是香源河,河水清澈,映照着两旁的山川,山青水秀景色宜人,真真是“山光浮水至,春/色犯寒来。”
茜元上了一条船,给了船夫几枚铜板。这时有个身着浅色直缀的男子在岸上对茜元行礼,长揖问道:“兄台可否搭小弟一趟?”
茜元瞄了眼他修剪整齐的胡子,想着这人睁眼说瞎话呢,但还是点了头,那人于是上船道谢。茜元坐到船尾,心中惆怅,但那人却又过来搭话:“在下刚刚在书神庙前听了兄台与几位士子的交谈,大感佩服。”
茜元于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可这人明明是满脸戏谑,哪有一点佩服的样子,茜元于是气恼地过转头,不再搭理他。
那人于是自顾自地说下去,折扇一开,边摇边说:“我原本还当是哪位才子这么有胆识,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现在看来,不过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罢了。”
茜元刚想起身回敬几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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