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仍用富有生命热情的歌声在唱:“风继续吹,不忍远离,心里极渴望,希望留下伴着你,过去多少快乐记忆,何妨与你一起去追……”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唤醒,忽明忽暗,忽远忽近。
等红灯的时候,程彧掏出皮夹,打开,夹层里有一张照片。
那是个很美的女人,一双灵气的眼,巧笑倩兮,他的手指抚上女人脸颊,那里有一对小小的梨涡。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心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次见到那个人,像一颗潜藏许久的鱼雷被引爆,惊恐愤恨还有深深的负罪感都纷纷浮出水面。直到下班前去了趟邮局,分别给家里和在外读书的弟弟妹妹寄了钱,又依次打了电话,白露心情才稍踏实了些。
几天后又接到苏辙电话,说是回请她吃饭。
一听到他那清朗的声音和略带调侃的语气,她就有种发自内心的愉悦,觉得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生活是美好的。
苏辙这回带她去的是一家挺高档的饭店,问有没有包厢,本来客已满,但经理一听说是他来了就把预留贵宾包间让了出来,还亲自过来寒暄几句。苏辙坐下后,自嘲道,“这就是当公务人员的好处。”
他点了一大桌菜,又要了啤酒,然后说:“放心吧,不是公款,这点钱我还出得起。”
白露看出他今天心情不错,话也多,当然他话一直挺多,但比平时多了几分意气风发的味道,果然下一刻他就公布了一个好消息,“我要调到刑警队了,下周就过去,这回终于可以办大案子了。”
看着他摩拳擦掌的架势,白露由衷道贺:“恭喜你,终于梦想成真了。”
“谢啦。”苏辙说着拿起酒杯,问她:“能喝不?”
白露想了想说:“给我来一点吧。”
苏辙给她倒了大半杯,泡沫立即冒出一大截,白露觉得对面人此时心情大概就是这种冒泡泡状态,她低头喝了口泡沫,也想感同身受一下这种莫大的喜悦。
苏辙今天情绪高涨,自己酣饮的同时还不忘发扬老饕精神,以行家的口气对每道菜点评一二。
“你懂好多。”白露不无崇拜地说。
“嗯,我家里就是做这个的。”
“开饭店?”
“是啊。”准确说是餐饮业,在省内连锁店已有数十家,不过他向来低调,从未跟人提及过。然后笑着说:“不瞒你说,就因为这,我十几岁的时候还是小胖墩儿呢。”
白露惊讶,“真的?看不出来啊。”
“那是,自从决定当警察,我就开始减肥,每天跑步跳绳,哎呦,”提起辛酸往事,苏辙唏嘘不止,“那苦可是没少吃,后来一天天瘦下来,把我妈心疼坏了。”
“你从小就立志当警察了?”白露好奇的问。
“是啊。”
说到这里苏辙收敛起笑容,回忆道:“那时候我爸妈白手起家,在小吃街租了个店面,因为生意不错,就招来同行嫉妒,找了一群混混天天来找茬闹事,逼我们关门。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来了个警察,拆穿了那些人的伎俩,替我们撑腰,小店才经营下去,后来越做越大……”
“还记得那些人来闹的时候我吓得躲在桌子底下哭,那个警察把我拎出来一看我那熊样儿就骂,是男人不,是男人就别掉这玩意儿。”
他说到这里嘴角又习惯性地扬了扬,带了些自嘲意味,“当时我跪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他,他一米八多的个子,穿着警服戴警帽,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对我来说就像天神一样,男孩子十来岁时正是崇拜英雄的年纪,当时我就下了决心要做这样的人。”
白露听得聚精会神,没想到他也会有这样的故事。
“后来就是考警校,期待着有一天进入警队,跟他并肩战斗,只是没想到……”苏辙面带憧憬地说到这,忽然顿住。
白露听得入神,不禁问道:“怎么了?”
苏辙眼里浮现出沉痛之色,有些艰难地说:“他,去世了。”
“四年前,车祸。”
白露面露不忍,为什么这么好的人会有这样的结局呢。
“他们说是意外,可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苏辙握着酒杯的手指渐渐泛白,咬牙道,“总有一天,我会把真相查出来,把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
他眼里流露出从未见过的狠绝,看得白露心中一震,然后她莫名地想起一个人,那个人似乎也流露过这种神色,就是把她往水里按的时候,明明表情是平静的,可眼里却有种戾气,让她无论何时回想起来都会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苏辙把杯子里的酒喝光,然后不无感慨地说:“发现和你在一起挺放松的,不知不觉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白露,你知道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
白露茫然的摇头。
“是倾听。”他笑笑,“你看起来傻傻的,可是个好听众,这一点跟别的女孩子都不一样。”
白露被夸奖了,有点腼腆,又不自觉地想,你认识很多女孩子么。
接着又听苏辙说,“跟你说话感觉很安全,因为你会守口如瓶,什么秘密到你这里都是终点。”
她有些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苏辙得意的笑了,“因为我是警察啊,看人看多了就会懂点儿相面啊,读心术什么的。”他右手食指在眼前打圈晃了晃,故作神秘道,“比如,我现在就能看出,你有心事。”
白露被戳到最隐秘的心思,有些慌,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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