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君瑞带走了尹默,几乎擦着他的肩从他身旁经过,一把匕首从尹默的怀中掉落到他脚边。眩红鞘套上,金晃晃的浮凸龙纹耀得人眼痛。
理应欣喜计划达成一举两得的虞烨,刹那间,连稍稍伸手就可以阻止的力量,也消失殆尽。当年他赠予尹默的匕首,是红色,他居然连这般重要的事,都全然忘记。
“陛下当年所赐,臣随身携带,一刻不敢轻离。”尹默曾经对他说出这句话,不相信任何人的他,同样没能相信尹默。
不是尹默,从来只会默默为他撑起一片天空,任他自由的尹默,怎可能对他施予污辱。可恨醒悟,委实来的太迟。尹默死了,他原本计划好的一切,却并非他想要的结局。
“虞烨,虞烨……”
幻境般的声音再一次纠缠住他,传言屈死的人魂魄会回来报复,虞烨躺在龙床上,甚至没有挣扎。
“这样,都不像你了。”男人叹息道。
虞烨在男人的指示下缓慢起身,木然走到那具比人还高的铁架旁,身体主动依靠上去。背后紧贴的铁架浸出寒意,引得肌肤颤栗。
锁链束缚住手脚,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绝不会有好事发生。可当看见男人兴味昂然地挑选陈列铁架旁各式各样的鞭子,最后捡起一条毫不起眼的细长软鞭时,心还是忍不住剧烈抖了一下。
虞烨非常清楚,那些鞭子中最能让人痛不欲生的并不是看上去最粗最骇人的鞭子,恰恰就是男人此刻握在手中毫不起眼的那一支。
不会叫人皮开r_ou_绽深至留下事后必需急救处理的麻烦,但鞭打在身上却有着出乎意料的痛楚,一种仿佛要深达灵魂的痛楚,又带着微妙的,会让人热血沸腾的冲动。
男人没有马上鞭打虞烨,而是走过来仔细抚摸遍虞烨光裸的身子,直到虞烨的呼吸变得炽热急促,才放开虞烨,动作熟捻地挥舞软鞭。抽打到虞烨身上之前,男人还先试了试合不合手。
虞烨突然忆起,这枝软鞭,他也曾用来抽打过余庆,是报应罢,惩罚他伤害了最亲近的人。
男人并没有太用力,若有似无的抽打,鞭尾每每滑过肌肤,如同鞭挞着灵魂深处的疼痛,加上酥酥痒痒的刺激,身体转瞬烈火焚烧。
看到拥有绝世容颜的残酷君王发出虚弱喘息,男人故意停止动作。
“求我,求我的话就给你。”
“求,求你……快给我……尹……”
尾末带出的名字,男人恼怒地扔掉软鞭,剥落了黑色的洁白身子似要被男人揉碎。今夜的男人前所未有的粗暴,像在发泄内心的愤懑。
当痛苦与快乐并存,是否更加接近真实?身不由己飘荡在真实与虚渺的边界,身体被冲激到摇摆而无法停歇,饶是坚硬似铁的心也碎出裂隙。身为帝王,不该拥有的热望,悄然从那丝裂隙浸透,搅扰着心,加诸更多的折磨。
虞烨啜泣似地呜咽,哀悼卫仲光的伤,尹默的死,也哀悼无法扼止的坠落。
不敢睁开眼,是因为没有胆量去确认拥抱着自己的男人,并不是心里所想的那个人。但即使如此,身体还是感受到欢悦,可耻的欢悦,只会加倍的憎恨。
憎恨自己,也憎恨男人,一时的贪欢,为何让他伤了卫仲光,害了尹默。这个男人无论是谁,他已无法再容忍。男人多活世上一日,他便多受一日折磨。这种折磨无休无止,快要令他疯狂,疯狂到想要撕裂开自己。
隔着纱幕,负责搜捕的禁卫军统领跪地禀报。二王爷畏罪失踪,明明下达禁令无法出城,竟凭空消失了,搜遍京城每一寸土地,仍不见影迹。
虞烨似乎想到什么,二王爷府里的草庐,若真依当年师门学艺时的草庐建造,那么在他房间下方的位置,应有隐匿的地下密室。那个密室,还是当年师兄们为保障他的安全,趁他每日偷跑去练功时,一起动手修筑。
“小师弟,你觉这个密室如何?”瞿君瑞不顾他的意愿擅自牵着他的手,旁边站着尹默,司徒昭蕴,卫仲光。
身边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堆满真诚笑容。不过那时候,一无所有的他眼里只看得见极度渴望得到的帝王君权,束缚着他不能自由,而无法将这所有的笑容,落入心底
“看到没?这条暗河,为了引进来,我还差点叫水流冲走……”司徒昭蕴兴高采烈向他表功,被卫仲光耶揄地打断。
“莫要得意,引入暗河还是二师兄提议,有水源,再蓄积足够的粮食,而且水里还可以摸到鱼,就算藏上一年半载都没问题。”卫仲光装出冷酷表情,却隐忍不住喜悦地指手划脚,不小心泄露因堆砌石块磨砺得伤痕累累的手。
“小师弟,以后一有不对你就躲来此处,其余的有我们,你不用担心。”尹默握住他另一只手,笑得沈稳温煦,那是一个会让他不知不觉安心的笑容。
直至禁卫统领告退离去,想说的话始终逗留虞烨唇齿,没能说得出口。反用着必须强迫忍耐才能不表现出战栗的声音,急促命令张藻。
“去寻三王爷回来!”
“你是朕的师兄,是朕的臣子,仅此而已,休要妄想从朕这里得到什么。”
每饮下一口酒,这句冰冷的话语就言犹在耳。这么多年的追随,不过是自己的奢望罢了,自己,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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