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安安!”
程安安缩在被子里不说话,女警察解释了原委,小姨抱住程安安痛哭,姨夫许广亮骂道:“妈的,我杀了姓程的!”
他为人憨厚,第一次动了怒气。程安安才十二岁,程达山该有多么不是人,才会这样虐待她?
民警连忙拦住他:“同志,你要相信法律,他会得到制裁的!你一时冲动,为了这种人渣赔上自己不值得!”
听到民警的话,程安安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可以别告诉外公吗?”
小姨附和:“是啊,爸那个暴脾气。”如果王虎林知道,反应肯定比许广亮还大。
民警再次心疼,这么小的姑娘,想得比大人还多。该是遭遇过多少苦难,才会早熟至此?
另一边,警局,被叫来做笔录的程达山一脸懵逼:“怎么可能?你们说我打了安安?那是我亲生女儿,我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会打她!”
去程安安家里取证的警察,指着报告说:“在你家的拖把上发现了血迹,现在要做你的指纹取证,以及血迹的dna对比。”
目前看来,行凶的工具便是这个拖把。程安安大概是受惊过度,才会说了长棍。如果程达山的指纹和拖把上的吻合,血迹又属于程安安,人证物证聚在,程达山逃不了的。
程达山更激动了,梗着脖子骂道:“你们有毛病吧!这是我家的拖把,我用它拖地,上面当然有我的指纹。”
他拒不合作,警察威胁道:“你这是影响司法公正,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采取非常规手法了!”
程达山并不怕,他脑子一根筋,自己根本没打,干嘛要认?“你们这是污蔑,是陷害!我要见我女儿,我亲自把她送回家的!她好好的,怎么会被打?”
不想留下暴力执法的污名,几个警察对视一眼,资历最老的那个拍板说:“那就让他去看一眼,到时候看他还怎么狡辩?”
等他们赶到医院,王芸也到了,正在床边安慰程安安。见到程达山,她上去就是一巴掌:“程达山,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语气中的狠厉,是从未有过的。
程达山被这一巴掌打懵了,王芸用所有力气甩出这个耳光,他只觉得头脑一阵轰鸣,右脸火辣辣的痛。在他的印象中,妻子一向温婉,何曾发过这么大的火?
“你喜欢狐狸精,我是难过,但爱情无法勉强,你不爱我了,我也不想和你纠缠。你要离婚,那我们就离,我不要你程家一分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有什么,你冲我来啊!为什么对安安下手?”
王芸回头看一眼程安安,强自咽下泪水,细数程达山这些年的失职:“你也配当爸爸?我临产的时候,你朋友叫你出国玩,你和他去了。我在预产期前突然发动,来不及赶到医院,又难产,差点一尸两命。那时候,你在哪里?
我又要照顾孩子,又要上课,忙的喘不过气。你妈让你看两天安安,结果呢?有人叫你打麻将,你把她一个人扔到楼道里,就去打麻将了。那可是二楼啊!她才两岁,一个人爬上栏杆,哭着喊你爸爸,你回头看过她一眼吗?那天要不是看门的大爷发现她,把她抱下来,她说不定早就摔死了!
等到安安上了学,你更可笑了,老师叫她买一本教辅书,你每次都答应要替她买,然后转天又忘了。妹夫要给她买,她不肯,因为爸爸答应了她,她要等爸爸。结果呢?别的同学都交了作业,只有她一个人没交,被老师骂惨了!”
王芸压抑十多年的不满,一朝爆发,便如同大坝泄洪一般,完全将程达山淹没。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程达山只能一个劲儿地摇头,安安下午才说,他是世上最好的爸爸。程达山看向程安安,程安安吓得往王芸怀里躲去。
他如同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浮木,扑向程安安:“告诉她们,不是这样的,安安,爸爸爱你啊!爸爸没有打过你!”
怕他再对程安安施暴,民警连忙上前,把他拉开。就在他和程安安错身而过的时候,耳边听到一句话:“爸爸,别忘记你下午说的话。”
民警拖着程达山往外走,他频频回头,程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眸子里的哀伤,好似绵亘千古。他心下一痛,活泼可爱的小女儿,怎么会有这样的目光?
要记得什么呢?此时的程达山,头脑忽而一阵清明,是了,下午的时候,程安安问他:“爸爸,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情,你都会保护我吗?”
程安安不是他打的,程安安知道!这是陷害,为了报复自己。恐怕程安安早就知道王芸的不满,她在替母亲报仇!
什么都想明白了,他的神情一下子垮了下来,再也没有先前的反抗。他任由民警拉着他离开,临走前承诺:“安安,爸爸会证明,爸爸是爱你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程安安趴在王芸怀里,低低地笑出声来。她浑身上下都在痛着,心里却没有丝毫波动,程达山的所有反应,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这就是她的爸爸啊,杨秀敏对这个男人的认识,终究不够透彻。他是天真烂漫,是没有担当,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爸爸。
可他本性并不坏,只是太过意气用事。杨秀敏利用他这份意气,撺掇他追求真爱,抛弃妻子。如今,程安安也这样回敬他们。
程达山爱他的女儿,只是还没学会怎么当一个好爸爸。在爷爷奶奶的庇护下,即便到了三十多岁,他还像个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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