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辞自顾自滔滔不绝地说,孟良鸠静静听着,目光飘向远处,又似乎沉浸在回忆中。
她自说自话,而孟良鸠又一言不发,反倒有些为自己的脸红欲盖弥彰的意味,吸了一口凉气,不继续往下说。
孟良鸠幽幽开口。
“我以前在这里遇见过一个女孩,她穿着鲜红的裙子,就像一团火一样耀眼,不过她吃东西的样子真的不怎么好看。”
沈曼辞蓦地瞪大眼睛,转身看他,满脸不可置信。
“你……说的是我?”
话一出,她恍然大悟,又想起上次宴会上约翰说的话,原来几年前那猝不及防的擦肩一眼,就已经注定了这根深蒂固的缘分。
想着,她情不自禁笑起来,忽然觉得有点凉飕飕的,自己一激动就离开了他的怀抱。
“我还以为只有我注意到你呢,不过我都差不多忘记了,只记得你长得特别好看,和小时候的哥哥特别像。”
孟良鸠捏捏她的脸,重新将她圈回怀里,双手合十落在她的腰际,他亲昵的动作自然而然,沈曼辞唯恐有些招架不住。
“如果我长得不好看,你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没想到他会拘泥于这样幼稚的问题,沈曼辞一时发愣,他不悦地抵住她的额头,微微用劲,她不得不抬眼看着她。
“你说是不是?”
沈曼辞摇摇头。
“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孟良鸠的眉目霎时阴沉下来,眼里空茫茫的,好像海面弥漫着大雾,突然拢回大衣,迈开步子越过她。
离开了他的温暖,沈曼辞更觉得冷风刺骨,冷不丁一哆嗦,小跑去追他。
“你生气了?”
“……”
“真生气了啊?”
“……”
“喂,你别不说话啊,你生气了对吧?”
孟良鸠连搭理她都不愿意,质地柔软,做工精良的大衣配他颀长的身材,深夜曼彻斯特的街头,俨然是移动的画报。
沈曼辞叹了口气,忍不住腹诽。
怎么有这么小气的男人?
心里想着,可还是大着胆子伸进他大衣的口袋里牵住他的手。
“我好冷……”
沈曼辞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这种近似撒娇的表情真是头一次见,孟良鸠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敲了敲她的头,把大衣脱了披在她身上,自己只穿了一件针织衫。
他带着她吃了几家店,吃饱喝足准备返回。沈曼辞之前就累得没什么气力,被他折腾得更是没精神,微微张着嘴昏昏欲睡。
孟良鸠平稳地开着车,电话打进来,他赶忙伸手接,生怕把沈曼辞吵醒。
“哥,封家的事真挺难弄的,他们自己也不太上心的样子,要么你亲自接触一下?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孟良鸠做了甩手掌柜,钟秋心也不在公司,封家的事傅何时全权处理,整天两头跑,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我在休假,这种事别来烦我。不过,你告诉封如深,我姓孟,他姓封,要垮的是封家,不是孟家。”
说完,挂掉电话。
他知道,傅何时这时候求助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他封如深都不在乎封家的生死存亡,他也没义务在意。
……
后台化妆间。
为了符合角色,沈曼辞一头长直发被烫成一次性的大波浪,耳边两根细麻花辫拢到盲目合成一股,点缀上编织的花环,活脱脱一个明媚热情的吉普赛女郎。
林舒卿没课就过来帮忙,沈曼辞闭着眼睛让她擦腮红。
“好久没看到你气色这么好,前几天还动不动发愣犯傻,让我猜猜是因为谁……”
“赶快化妆吧,等会晚了詹娜老师要骂人了。”
她把腮红放回梳妆桌上,拿起眉笔在她额头上一敲,板正她的脸给她画眉。
“转移话题!”
还附带嗤了一声。
她穿着镶边的大摆裙,为了凸显卡门的奔放美丽,胸前做了镂空的设计,一举一动都流露出夺人眼球的张扬妩媚。
彩排不允许有不相干的人进入观看,沈曼辞正表演的投入,不期然瞄到空空如也的观众席上孟良鸠,惊讶之余,平静的心更是怦怦直跳。
短笛和小提琴的协奏富有韵律和节奏感,仿佛预示着卡门与士兵唐约瑟的相遇。
两人在群演的簇拥下各自踏着舞步,狭路相逢。
沈曼辞提着裙摆,扭动腰肢走出人群向约瑟走去,脚下娴熟的舞步踢踏有声,好像在诉述卡门内心的激荡和引诱的意图。
她神情妩媚而妖冶,动作直接而凌厉,却在每个音符的末端婉转柔情,约瑟高踢腿向她滑去,搂住她的脖颈期近,沈曼辞又迅速推开他,一个旋转,艳红的裙子如湖面上的涟漪一般荡漾开来,与此同时,士兵们拥过来,握着她的腰将她抬起,她一个空中劈叉,准确地掉入约瑟的怀抱,两人顺势倒地,相视而笑。
台下,孟良鸠的神色越来越冷,目光如注。
场景转换——
舞台上的灯光全部关闭,只有琴声断断续续扯着人们的情绪。
突然一盏明光打下来,沈曼辞满脸哀戚地伏在地上,身边是赤着上身的约瑟。她的头发被梳成一个髻,耳边别着一朵娇艳的红花,与她的裙子相得益彰,衬得她的肤色愈加白皙。
约瑟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一只手向外侧展开,一个滑步离开沈曼辞。她愁苦的向他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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