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这些石阶向上缓慢地行走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氛笼罩在他们三人的身上,笼罩在这片石阶之上。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任是谁,在揭开神庙神秘面纱前的这一刻,只怕都难掩激动与恐惧,这是一种对于未知的兴奋与恐惧,这是人类地生物本能。
一道浅灰色的长檐出现在了石阶的上方,映入了三人的眼帘,便在这一刻,海棠和王十三郎的身体微微一僵,顿了顿,而范闲却是脱离了海棠地搀扶,平静到甚至有些疯魔地盯着那道灰檐,向着青石阶地上方行去。
浅灰色的长檐之下是黑色地石墙,就这样随着三人的脚步,慢慢地露出了它真实的面容,一股庄严的感觉,随着这座庙宇自冰天雪地里生出来,笼罩在了整个天地间。
神庙终于出现在了三人面前,出现的如此平静,如此自然,竟令他们三人感到了一丝不可思议,众里寻它千里度,梦入身前疑入梦,世间万人上下求索千年的神庙,居然就这样出现了,令人不免生出些异样的情绪。
站在最后一级石阶上方,范闲皮袄外的双手微微颤抖,他有些木然地看着面前这座庙宇,久久无法言语,而他身旁的海棠和王十三郎更是难以抑止心中的情绪,面带惘然之色,看着这座雄奇的建筑。
神庙很大,至少在人世间的建筑工艺不可能建造出如此宏大的庙宇,那些高高的黑色石墙就像是千古不化的玄冰,横亘在三人的面前,那些浅灰色的长檐,一直延展到了石阶上方平台的尽头,不知围住了多少历史的秘密,天地间的秘密。
能够建造出如此宏大庙宇,石阶尽头,深藏在风雪山脉之中的平台更是大到出奇,竟比南庆皇宫前能容纳数万人的广场,还要大上数倍。
而最直观给范闲三人一种威压感,宏伟感的,则是他们面前神庙的正门,这扇门足有丈之高,其深不知几许,色泽是一种古拙的深色。
他们三人站在石阶上,距离神庙正门还有十几丈的距离,但因为这座正门实在太高太大,竟让他们感觉此门近在眼眼,那种压迫感威力十足,只欲让人仆倒于地,膜拜不断。
站在平台之上。神庙之前地范闲、海棠、王十三郎无一不是人世间最了得地年轻人。然而在这宏伟的广场,庙宇之前,他们就像是三个在草丛前迷了路的蚂蚁,骤然抬起头来。发现了一棵遮蔽了太阳的大树,震惊到无法言语。
唯一能够保持住平静地大概便是范闲了,毕竟他前世看过金茂,看过三峡大坝,他知道面前这座庙宇,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看来一定是神迹,但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一个比较漂亮的建筑罢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当年范闲无法向庄墨韩大家解释这句话。但此刻在神庙的面前。范闲找到了一个新的解释,那就是眼界和阅历决定了一个人所站的高度,因为曾经经历过,所以难以被震慑住。
范闲并不比海棠和王十三郎更优秀,但正因为他前世经历过更发达的文明,所以他此时的表现要镇定许多。饶是如此,可是神庙在前,他的心情依然难抑紧张冗奋,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神庙的大门。久久沉默不语。
转瞬间,他低下头来,看着自己脚下地青色石阶,想到数十年前,身体已经破败不堪到极处地苦荷大师。正是用手掌拍打着自己脚下的石阶。痛哭失声,今天自己三人已经算是镇定太多了。
平静了心情之后。范闲霍地抬起头来,眼瞳微缩,盯向了神庙大门上方的那块大匾!
正如肖恩当年在山洞里说的那样,因为年代过于久远的缘故,这块大匾上面写的是什么已经看不清楚了,只留下了一些残缺的符号。在肖恩的转述中,这些符号或许是上天神秘的旨意,然而在范闲地眼中,这些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符号,却代表着更令人震惊的发现。
范闲怔怔地看着那块大匾上唯一残留下来的那个勿字,以及勿字下方那三个符文,一上一下再一上一下两个圆弧凑在一起,便是这个符文的全部内容。
他手指伸到寒冷地空气中,下意识里随着这个符文画动了起来。自庆历五年以后,他不知道在这个勿字和这三个一模一样地符号上下了多少功夫,也曾向五竹叔和四顾剑求教过,然而毕竟信息太少,竟是一无所获。
而今日这个勿字和这些符文终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叫他如今不心情激荡?
范闲注意到了大匾上那个残缺勿字地位置,以及那三个符号的位置,一抹亮光像闪电一样掠过他的脑海,让他整个人都变的呆住了,而双腿却像不受控制一般,怔怔地向着神庙的大门走去。
海棠和王十三郎终于从得见神庙真容的震惊中醒了过来,马上便发现了范闲的异常,紧张地跟了过去,向着神庙的大门走了过去。
范闲的目光依然死死地锁定着那块大匾,嘴里念念有辞,语速越来越快,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病人,他的脸上生出了两团激动的红晕。
“什么天符!这不是字母还能是什么?”范闲疲惫的眼神已经完全被情绪复杂的明亮所取代,他咬着牙,有些痴傻地咳笑着,看着那块大匾,终于明白了神庙是什么东西。
在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了自己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推论是正确的,雪山里的那些轨道,不是用来将这些登天的青石色阶运送到山外天穹下,而是要将整座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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