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着停放在一颗槐树下,树旁是一座两层的小洋房,二楼的花园阳台上放着几盆人高的月季花,月季前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是朱朱。
城中村,朱朱,永明路,手机。
脑海里所有的头绪一瞬间交织在一起,有什么呼之欲出。
她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迟疑着,犹豫着,目光四处乱放,静静地琢磨,忽然看见一辆眼熟的车,她目光一凝,继而皱眉,旋即决定离开。
她开始缓缓地沿着南路一直往下走去,越走越快,呼吸越来越急促,好像身后有什么追着她似的。
最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的时候,春和才抹了一把额头,摊开手心看,都是汗。
她慌张扭过头,隔着出租车的后挡风玻璃,能看见一辆老旧普桑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那辆车并不显眼,满大街到处可见这种又旧又破的车,但是春和有一种习惯,思考问题的时候喜欢看身边的人和物,看的仔细,把每一部分都拆解开,一点一点的琢磨,这辆车春和琢磨过,前车窗的太阳膜起了一角的皮,右后的车轮和其他车轮不是一个型号,右后的门把手从中间断了一条浅浅的缝,车头一角的漆磕掉了一个完美的五角星图案。
这辆车春和坐在和平街裁缝铺的门廊里琢磨过,在精神病院外的馄饨店里琢磨过,在条口巷等红绿灯的似乎也琢磨过。
所以刚刚在犹豫要不要去城中村朱朱的家去拜访一下的时候,拿不定主意的她下意识去琢磨身边东西的时候,再次看见这辆车,不知怎么就回忆起所有看过它的场景,然后后背蓦地发凉。
有人跟踪她吗?
会是谁?
似乎并不怕她知道的样子,甚至都没有换辆车,出现的太频繁,稍微留意一点就能发现。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她的脸,那张脸上煞白,带着惊恐和犹疑。
“怎么了丫头,是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送你去一趟医院啊!”司机热情地说。
“我没事,”春和摇摇头,“谢谢!”
“真没事?”司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她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不妙。
春和强忍着恐惧,吞咽了口唾沫,“没事,麻烦送我到派出所!”
司机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后面有人追你?”
春和又往后看了一眼,“我也不确定,你送我到派出所门口就行了。”
司机应了声好,不敢怠慢,一路加油门,将春和送到派出所门口。
下车的时候,春和觉得腿有些软,下午三点钟的光景,天是阴的,并不算热,她却满头大汗,她随手扯了一个穿着警服的大叔,哑着嗓子说:“叔叔,你能带我去找闫东吗?”
大叔看见她的脸色,出于职业本能,敛着眉问了她一句,“遇上什么困难了?”
春和依旧觉得后背发凉,那感觉就像是黑夜走在没有路灯的街上,忽然听见背后有呼吸声,阴森的凉意从脚后跟一直舔上后背。
“我感觉有人跟踪我!”春和比划着,“一辆普桑,我看见他好多次,每次都在离我很近的样子,车上有两个人……或者三个,戴着墨镜。”
“别急……慢慢说。”大叔沉着声音,一边带着她往里面去,一边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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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明赶到派出所附近的时候,只来得及拦着那辆普桑,车上是三个年纪不大的男生,寸长的头发,墨镜遮住大半张脸,给人的感觉是沉默又阴狠的。
三个人看见来人,却稍稍收了收锐气,低声叫了声,“明哥!”
程景明沉着声音问:“人呢?”
带头的小年轻朝着派出所的方向努了努嘴,“进去了!”
后面的人笑了声,“明哥,少见你这么急切啊!真看上了?”
程景明啐了一口,沿着路往派出所走,撂下一句,“少特么多管闲事!”
三个人没说话,隔着三个路口守在派出所门口,等沈春和出来,他们接的命令是盯死那个丫头,但凡有一点不对,立马做了。
其中一个人打电话回去,“凯哥,明哥那个女朋友发现我们了,我觉得她的警惕性有些太强了,我们三个人跟的不是很紧,一直在车上,都没露过脸,在城中村那边她明显已经在怀疑朱然了,盯着朱然的房子看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几乎什么都没做,离她也很远,突然就开始跑,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出租车一直开到派出所,现在我们在外面候着呢,还没出来。”
秦泽凯在那边笑了声,“有点儿意思,看见景明了吗?”
“明哥跟过来了,现在去派出所了,不过没进去,在门口呢,靠着墙抽烟,我觉得他对这丫头有点儿太上心了。”
“他这个人重情义,这不是坏事。”
秦泽凯挂了电话,手机攥在手里,拿手指轻轻地敲着屏幕,兀自思考着,把程景明这个人颠来倒去地琢磨。
最初认识他的时候是在场子里,他和人玩骰子,次次赢,有人怀疑他作弊,要保镖去搜他身,他没说话,转头提着一个酒瓶就摔了过去,血从那人的头盖骨一直流到脸上、脖子里,触目惊心的红。
第一眼他觉得,这是个狠角色。
事实上他的确狠厉,向来是不轻易动手,但动手必一击即中,一招致命。
他这人没什么多余的话,不像一些色厉内荏的人,嘴上叫嚣的厉害,反而雷声大雨点小,他这个人,猛不防就是一刀子,见血那种,面上却永远是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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