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恨是相伴而生的,只有爱而不得后的失望透顶,才会生出那些绝望的恨。从来都只有因爱生恨,却从未有谁会对谁,凭空生出恨意来。
如果‘不爱’就能毁掉一个人的话,那么‘不爱不恨’则能让一个人绝望的想要死去。陆季暄的目光一寸寸的灰败了下去,连时间都无法在他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可却在陆知郁的两句‘不配’里,仿佛瞬间苍老了好几十岁。
好似眼前这个眼底写满沧桑的男人,不是几分钟前还意气风发的陆家老爷,而只是一个历经了人生大悲大喜的孤独老人。
到底是血脉相通,陆雅望纵使再恨陆季暄,可这一刻里看到他苍凉的目光时,心里有那么一短暂的瞬间里,隐隐对他升起了一丝的不忍。
过了好久,他才轻轻的开口,“怡然,我们走。”
“要走,你走。我才不要去住酒店呢,这里住着多舒服……”乔怡然话还没说完,就挨了陆季暄一个响亮的耳光,打的她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一双丹凤眼里泛起了点点泪光,“你……你竟然打我……”
“别闹了。”陆季暄一声怒吼,“再闹,就给我滚回乔家去。”
乔怡然见他真的动怒,立马乖乖的闭上了嘴。随后他转身上了楼,那背影多少看起来有些悲凉和孤单。
陆季暄再下来时,手中多了两只行李箱,他的身后跟着眼睛红肿的乔怡然,看她那模样像是大哭了一场,怕是刚刚在房里被陆季暄狠狠修理了一顿,她在经过客厅时,狠狠的瞪了一眼林清溪,眼神阴狠毒辣的恨不得想将其凌迟处死般。
陆知郁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递给她一个警告意味儿十足的眼神,她就吓得立刻低下了头躲闪开去。走到门口时,陆季暄回头望了望陆知郁和陆雅望,嚅了嚅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在两兄妹几近冰冷的眼神中,最终将那些未说出口的话悉数咽了下去。
一场闹剧最终由乔怡然挨了陆季暄一巴掌、两夫妇被送到山下酒店的结局收了场……
陆季暄走后,陆知郁就进了书房,而陆雅望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两兄妹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直到晚餐时,陆雅望才在秦朗的劝解下出了房门,到餐厅和大家一起用餐,而林清溪则端着一份晚餐进了书房里。
拉上了厚厚窗帘的书房里,暗的如一汪染了墨的深潭,唯有那暗处中的一点火星正忽闪忽闪着。林清溪一推开门,就被里面浓烈的烟味呛的难受,忍不住剧咳了起来,站在暗处的人听到后,连忙将手中的烟掐灭了。
“清溪。”他沙哑着嗓音轻轻的叫着,他的身影几乎与这寂寥的夜融为一体。
她凭着他的声音,与他隔了几米遥遥的在这黑暗中对望着,“我在。”
黑暗中,他晦暗不明的情绪里泄露出了些许的脆弱,“我想抱抱你。”她听后走过去,坐在他的膝盖上,任由他抱着自己。
过了许久,他哑着嗓子缓缓开口,“我母亲是漠城陈家的大小姐,温婉贤淑知书达理,十七岁就嫁给了他,一辈子倾尽了全力去爱他,结果却……那些年,他在城里到处拈花惹草不止,还常常带不同的女人回家过夜,丝毫不顾及我母亲的感受,让她伤透了心。
我七岁的时候,母亲割腕自杀,幸好家里的佣人及时发现将她送到了医院,虽然后来她的命是救了回来,医生却说她得了……抑郁症,而那时,他却带着他的新欢在外面游山玩水,对于母亲因为他而差点丢了性命的事情,丝毫没有哪怕半分的内疚。
出院后,家里人担心母亲再做傻事,就派了佣人天天陪着她,甚至还提议让她带着我们兄妹俩去国外住一段时间。可是母亲爱极了他,宁愿守着一间空房夜夜流泪,盼着他终有一天浪子回头,却也不愿意离开半步……再后来,母亲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每天晚上我都能听见她一个人在房间里自言自语低声哭泣……”
他一字一句,声音里全是悲伤和难过,“终于有一天,她趁佣人不注意时,再一次割了腕……伤口很深,流了很多血,等我们发现时,她已经因为失血过多休克了,好不容易医生才将她抢救了过来……当晚,她却趁护士不注意爬上了病房的窗户,从九楼跳了下去……
抢救了一夜,最终还是无力为天……临死之前,她嘴里念着他的名字,想见他最后一面,爷爷亲自给他打电话,他却推脱说没时间回来见她最后一面……我和雅望在电话里求他,他却在听到一半时挂了电话……最后,母亲终究没有等到他,她倾尽全力的爱了他一辈子,最后却落了个含恨而终的结局……”
他抱着她的手微微颤抖着,语气里全是撕裂的情绪,“既然不爱她,为何不放她一条生路?反而将她留在身边,用那些女人去羞辱她折磨她?我永远也无法忘记母亲临死之前绝望的眼神,所以,这一辈子,我都无法原谅他,哪怕他以死谢罪,也不足以弥补他给母亲造成的伤痛……”
忽然之间,林清溪终于明白了她为何会毫不犹豫的爱上他:这个此刻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的男人,原来和她一样有着无法言喻的伤痛,还有孤独。
虽然她和他一样,都曾经历过家人离世却无能为力的遗憾和伤痛,可是她却比他幸运的多,因为这三年里,他给她的无限宠爱,早已填补了她心中的那些伤痕。
她用力的回抱着他,仰着头去亲他,从额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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