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燥热的五月,林清溪却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周身被冷气团团围住了,一股一股窒息的凉意从骨子里慢慢渗透了出来,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些狠了,罗薇薇又示好般的起身拉起了林清溪的手,将她的手指捏在自己的手心里,大拇指在她光滑的手背上摩挲了几下以表示亲密后,才缓缓的开了口,“可能我今天这些话说的是太难听了些,但是也请你能谅解我想要守护这得之不易的幸福生活的急切之心。
你是个好姑娘,值得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去疼爱,少了我,你照样可以把生活过的活色生香。我也看得出来,陆先生是真真儿的喜欢你,他看你的眼神和我家先生看我时的眼神如出一辙。有了他的庇佑和宠爱,你想怎样为非作歹都可以。”
罗薇薇这话说的风轻云淡理直气壮,林清溪却听得笑开了怀,因为笑的太用力,以至于眼角飞出了一两滴泪,等笑够了之后,她才抬眼去看着罗薇薇,一字一句的说,“你口口声声的说我们是母女,可我怎么就记不起有你这么一个母亲呢。”
林清溪脱口而出的话凉薄的如同头顶空调吹出的冷气一样,直接寒到了罗薇薇的心里去了,刚刚她还是一副从容自信的模样,顷刻间脸色就灰败的难看了起来。
林清溪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兀自抽回自己的手,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眼角噙着点点笑意,与罗薇薇对视着,“万太太这一番威胁的话语,无非就是想警告我别去万家和你上演母女相认的戏码,免得让你在你的夫家丢了颜面而已,害你被夫家的人轻看了而已。”
说到这时,她的语气又凉薄了几分,说出的话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刀一样,咻咻的朝着罗薇薇的心口扔了过去,“我倒是想问一下万太太了,你这是哪里来的自信,以为我和你重遇之后,就一定会去和你相认?当初是你用一场葬礼,把我活生生的从你的生命中推开,去追究你所谓的幸福生活,执着的不留半点余地。
你都和我做了快二十年的陌生人了,现在又干嘛如此担心,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会打扰你的幸福生活?既然当初你能做的这么决绝,为何今日又如此的婆婆妈妈?何不干脆再来一场葬礼,再死一次,好让我相信,我的‘母亲’现在只不过是骨灰坛里的一把骨灰?”
“你……恨我?”罗薇薇漂亮的杏核眼里掠过一丝悲伤,声音苍凉,“清溪,我知道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但是请你相信,这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不想把自己的女儿宠的如珠如宝。我有我的苦衷,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我希望你能……”
“够了,这种深情的戏码一点儿也不适合你。”林清溪刻薄的笑着,“每一个对不起我的人,都可以请求我的原谅,并且也值得我去原谅,除了你。”
罗薇薇这个岁月都无法击垮的美丽女人,此刻却瞬间的苍老了许多,捏在指尖的小银勺重重的在杯底刮了一下,发出一记刺耳的声音。她垂着眼盯着咖啡杯看了好了一会儿,才重新抬眼看向林清溪,优雅的挺直了背,一双漂亮的眼里又恢复了她惯有的疏离,“我一直都信命,也相信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是有定数的,半点也强求不了。
我当日抛家弃女的确是我的不对,我做下那样的决定,也料到了会遭受天大的报应。但是请你相信,我那样做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的爷爷奶奶不喜欢我,你的父亲也对我极其冷漠,甚至林家的每一个人,都当我是透明的。活在那样的一个牢笼里,我几乎是度日如年……”
说到动情之处时,罗薇薇甚至还生生的挤出了两滴清泪来,手指缠着丝帕擦拭着眼角处的些许湿润,那模样看上去着实楚楚可怜。
可这样的画面落在林清溪的眼里,却显得格外的讽刺至极,她真的很想揪住罗薇薇的衣领问问,她这浑然天成的演技,到底是拜哪位大师所赐?
瞧她又挤出了几滴泪,林清溪忍不住冷笑了起来,“你自己做了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背着我的父亲在外面勾三搭四,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乱搞不止,还被搞大了肚子,生下个不知道亲爹是谁的女儿出来,我父亲心善不和你计较,替你养了那个孩子两年,对她如亲生女儿般的疼爱。他还不够爱你,不够纵容你吗?
可你呢,用几近仇恨的姿态对我们林家的每一个人,除了你那个不知道亲爹是谁的女儿以外,你有给过我们林家其他人一个好脸色吗?我也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扪心自问,在你存在的那七年里,你有给过我一个微笑,给过我一个拥抱吗?
现在你怕我去万江岳面前拆穿你的真面目,你就不惜将你的错误推脱给我的父亲,仗着他不在人世,就想随意抹黑他吗?我告诉你,你做梦!”
“不是这样的,清溪,你听我说……”罗薇薇仓惶的开口想解释,却在撞上她那穿透人心的凌厉目光时,心虚的低下了头。
林清溪唇角一勾,毫不客气的拆穿她,“你一会儿警告威胁,一会儿假装忏悔,一会儿又把自己的人生说的楚楚可怜悲惨坎坷,不过就是想让我可怜你,不要去拆穿你善良温婉的假象吗?”
“我……”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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