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她抱起在一旁玩耍的儿子,说:“你如果还想要这个儿子的话最好不要再去见那个女人,要不然的话,就等着看我们母子去死好了!”
曾中麟气呼呼的离开,也没有在意她的话,还是照常去找何寿宜。回来后就听说陈宝琴开始绝食,自己不吃不说,还狠心的不许儿子吃,把孩子饿得哇哇大哭,闹得家宅不宁。
这样闹了两天,大人撑得住,小孩子怎么受得了?连哭闹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曾中琪因此还跑去跟陈宝琴吵了一架,却也被呛了一脸回来,只好把气都撒在弟弟身上。曾中麟没有办法,只好无奈的答应她,暗地里再偷偷地去见何寿宜,搞得跟做贼似的。
为了不让曾中麟为难,何寿宜辞去了店里的工作,打算在家里呆两天再出去谋份事情做。这时,已经有段时间没见的何熹突然来家里找她,说现在全国都在大兴炼钢,他想和朋友出去外面闯闯。
“你是来辞行的?”何寿宜问。
何熹点头:“我可能过几天就要动身了,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何寿宜给他添了茶水,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有机会能够出去闯闯也是好事。”
何熹喝了一口茶水,犹豫的问:“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何寿宜愣了愣,笑着摇摇头:“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这里有我的根,有我的亲人和朋友,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何熹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那你想不想来我们厂里上班?”
何寿宜瞪大眼睛:“可以吗?我真的可以进你们厂上班吗?!我正想找份事情做呢!”
“我可以跟我们组长说说,让你顶我的班。”
何寿宜皱眉:“如果你回来怎么办?还是让你们组长给你留着吧,万一外面形势不好,你就回来。”
“傻瓜。”何熹摇摇头:“就算你不去,他们也会安排别人顶上去的。”
又坐了一会儿,何熹就打算告辞了。何寿宜让他吃了午饭再走,他却推拒了,说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等工厂的事情落实了再来找她吃饭。
很快,何寿宜顶替何熹去造纸厂上班的事情就办妥了,她请何熹和他朋友吃了顿便饭,过两天又为他们送了行,就开始正式到造纸厂上班了。
造纸厂的车间工作比较辛苦,晚上还要加班,为了避免两头跑,何寿宜搬到了工厂的宿舍住。期间,曾中麟来找过她几次她都没有见,她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下一年秋天,欧阳岑为王老爷生了个胖小子,在王家的日子终于比较好过了。何熹写了信回来,何寿宜找人读了信,听说他在外面过得还可以就放心了。而曾中麟来找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看似平静无波的时光如流水般逝去。
就像茶水慢慢沸腾一般,这种平静的日子逐渐被打破,全国多地干旱无雨,粮食紧缺,经济萧条,大家都进入了吃不饱穿不暖的困难时期。听说在不少农村地区甚至已经饿死了人。造纸厂也时不时停工,到处一片人心惶惶。
她倒还好,工厂没有倒闭,她靠着微薄的工资还能够养活自己。听说曾家的店铺基本上都关了,只剩下一间粮油店勉强支撑着。她最担心的还是欧阳岑和小侄女,只好自己勒紧了裤腰带,时不时给她们送点吃的过去。
她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已经够苦了,好不容易熬过饥荒年,想不到更苦的日子还在后面等着她…
☆、岁月艰难
欧阳岑生海泉时因为动了胎气早产,加上身心受创没有坐好月子,给身体留下了病根。等到生二胎的时候又恰逢困难时期,缺吃少喝的还要照顾一家老小,身体就变得越来越差。
等到海泉六岁这年,欧阳岑已经时常卧床不起。何寿宜一有时间就去看她,见她脸色越来越差,就想办法弄了点鸡蛋给她补补,可是她却偷偷的都给几个孩子吃了,照她的说法自己吃了也是浪费。
何寿宜说:“你不要这样想,只要安心养病,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欧阳岑苦笑了下,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说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何寿宜赶紧倒了杯水给她。她喝了好几口才勉强将咳嗽压住。
“阿妈……”原本在一旁玩耍的小海泉也带着弟弟担心地凑了过来。
欧阳岑伸出手怜爱地摸了摸小女儿和小儿子稚嫩的脸蛋,缓缓的说:“妈没事……你带弟弟出去玩会儿吧,我和你姑姑说些话。”
小海泉点头,又歪歪头犹豫地问:“那我们可以找阿山玩吗?”
阿山就是王老爷的孙子,比海泉小两岁。欧阳岑虚弱地点点头,“可以,但是不要吵架,更不可以打架,知道吗?”
“嗯,知道了。”小海泉重重点头,又朝何寿宜道:“阿姑,那我们出去玩啦。”
“等一下。”何寿宜掏出一张包裹着东西的手帕,打开里面赫然是一些碎冰糖,“这些糖你们拿去和阿山一起吃吧。”
俩孩子的眼睛都亮晶晶的,小,但是平时可不容易吃得上。
小海泉接过糖咽了咽口水,“谢谢阿姑!”旁边含着手指的小男孩看了眼姐姐,也磕磕巴巴、有模有样的说了句:“谢、谢谢阿姑。”
何寿宜揉揉他们的头发,笑着说:“你们真乖。”
待两个孩子出去后,欧阳岑感激地看向何寿宜说:“小宜,多亏了你一直以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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