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缄口。
江寒心中微叹,却知晓倘若不拿出点证据来,终究是不够说服叶孟秋的。
“公子莫急,只需将剑法演示出来,再怎么缓慢,也是无碍的。”
江寒也是习剑之人,她自然清楚叶英如今最大的弊病在于何处——正正是那句“抱剑观花,不出一式”。
他的心快于身,常人修炼了剑术方可得道,他却反行其道,是悟得剑道真理,却并未锻炼好这具ròu_tǐ凡胎。
身体素质跟不上思想,这些需要通过锻炼来弥补,但是偏偏他又被叶孟秋冷落了数年,这其中的差距,也无怪乎叶英十年后方才名扬江湖。
但是言尽于此,江寒也不愿逼迫他,只是眼里含着鼓励与期待。
叶英抱剑而立,沉默许久,终究是不愿意让父亲再失望一次。
他拔剑出鞘,剑随心动,缓慢地挥舞了起来。
呆滞、刻板、毫无灵气,毫无章法——无怪乎叶孟秋会对他的资质感到绝望,实在是叶英挥剑太像一个不知事的孩童。
“再慢一点,再慢一点。”江寒很有耐心地看完他练剑,等到他停下,又道,“请再演示一次。”
“请再演示一次。”
一次又一次,换一个人来,只怕是要心态崩坏了。
但是叶英心态始终平和,一次又一次地重复,没有半分不耐与忐忑,神情甚至始终是平淡的。
等到他再一次停下,江寒终于不再要求他再演示一遍了,她只是偏首望向始终沉默不语的叶孟秋,道:“叶庄主可能记住?”
叶孟秋微微一愣,眉头微微一蹙,却还是点了头——他为剑道天骄,这点小事自然难不住他。
于是江寒笑了。
她姿容冷艳,远如寒山,冷如玉树,此时弯唇一笑,竟有几分罢晓天光般的惊艳。
“那便请叶庄主忘掉自己的四季剑法,依照令公子的剑路,重新将剑法演练一遍吧。”
她话音刚落,父子两人皆是微微一愣。
叶孟秋不再迟疑,拔剑出鞘,当真依照着叶英的剑路,将剑法演示了一遍。
叶孟秋的演练,比之叶英快了不知晓多少倍。
那看似不知所谓的剑法,一旦加快,便显露出其圆融而坚的本质。
待到剑势停罢,叶孟秋握着剑站在原地,眼神复杂,却透着狂喜。
“原有的四季剑法结合了春之和煦,夏之酷烈,秋之静谧,冬之坚冷,可以说,妙不可言。”
江寒近乎叹息般地说出了自己的感悟——她或许并没有多少长处,但是于剑道之上,是当真下足了苦功夫。
“但是令公子却将四季,整合为了一年。”
——每一个承转启合都天衣无缝,在他的眼中,那不是四季,而是自然。
——那是叶英在这个寂寂的院落,不分寒暑枯荣,思量了整整六年才演变出来的剑法。
——唯有领悟轮回之理,心性暗合天道,有中正平和之慧,才能完善这本已近乎臻美的“四季”剑法。
“长公子之天资,实在难以望其项背。”
江寒笑着说出最后一句话,留下四目相对的父子二人,先行告退。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等到江寒高冷地回到了藏剑山庄给自己安排的房间里,才宛如瘫痪一般整个人趴在了床上。
许久,她才宛如在暴晒中垂死挣扎的咸鱼干一般挣扎翻滚了起来。
“啊啊啊男神我对不起你抢了公孙大娘的剧情但是我名气不如公孙大娘啊是不是无意间降低了你的逼格啊!!!不——!!!qaq”
#举身赴清池,自挂东南枝。#
#旁友,你们经历过绝望吗?#
#体内盐分超标跟你们无话可说。#
第四章炸成天边的火花
不管当日叶家出现了何等的动荡,名剑大会还是要照常开始的。
这段时间内,江寒老老实实地宅在标配的院子里练剑热身,完美地表现出一朵高岭之花应有的冷淡。
但是该拜访的长辈她一个都没拉下,别人前来拜会也从不拒绝,因此竟混了一个“谦和”的好名声。
——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后知后觉席卷而来的装逼过后的羞耻感。
名剑大会正式开始的那天,江寒正装出席,带着纯阳弟子在演武场占得了一席之地。
各门派弟子风采各不相同,但是纯阳弟子特有的高冷与清远反而是最受世人推崇的——不沾半点烟火气的仙气飘飘。
而江寒的容貌、气度、武功修为都很能镇得住场子,除了长者的欣赏,也不乏同龄人丢来几个爱慕的眼神。
“师叔走这么一遭,届时上山求亲的人怕是又要多出不少。”三代弟子也曾与江寒同窗,因此开起玩笑时也还算随意。
江寒愣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言下之意,这才想起自己年龄也已不小,当下认真地道:“师侄言之有理,待到此事休矣,我便请师父为我束冠。”
男子为乾,女子为坤,挽发束冠,授予拂尘,便是正式出家——从此红尘三千,也不过眼前浮华。
那弟子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无心之言竟勾起了江寒的一番打算,登时惊得目瞪口呆,慌忙道:“师叔万万三思啊,这事急不得!”
年不及桃李的女子正直芳华,又是这般姿容绝色的模样,听到江寒的话语,他实在不知晓当哭当笑。
一边暗自钦佩这位师叔的觉悟和向道之心,一边又暗自叹息若对方当真出家远去,只怕要伤了不少痴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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