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当事人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出来。若说她是用假怀孕来推挡萧云明,这是非常说得过去的。
赵晏平将她和赵和的事分析了出来,甚至准确的令人恼羞成怒。她因着这诛心之言面上有些挂不住,才装作鄙薄的样子说了这话。却没想到赵晏平听了之后神色一僵,两个眼珠直直的盯着她,本来说着俏话的嘴紧抿着,一言不发。
萧凌英也被她弄得有些震惊,她带着些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赵晏平没有答话,只是朝后看了看。萧凌英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戴明正拎着个药箱,急匆匆的朝着这边走来。他到府之后便被安排着去吃了午饭,本来说好的歇息半晌再号脉的,但他惦记着赵晏平的身子,等不到晚上用过了午饭便匆匆过来了。
戴明一门心思都在赵晏平的胎上,并没有注意到她们两人异常的神色。直到搭上了脉,他才十分疑惑的抬头,正好对上了赵晏平的视线。
喜脉是非常明显的脉象,像戴明这种行医几十年的老郎中,只要搭上了脉,怀孕与否立时便知。
“夫人……”戴明脑子里斟酌着用词,沉吟着问道:“最后一次月事是什么时候?”
赵晏平看着戴明,眼神诚恳的回道:“三个月前。”
戴明神色有些凝重,他不知道背后的这些事情,只以为是赵晏平和陆墨夫妻两个人之间的事。为了顾全赵晏平的脸面,又认真的号了一次脉象,然后措辞谨慎的说道:“夫人,老夫为您开一副温经调血的药您先喝喝看。”
赵晏平将手腕从戴明的脉枕上收了回来,语气十分笃定的说道:“先给我开保胎的方子。”
戴明抬眼看了看赵晏平,不明白她为何这样自欺欺人。
一旁看着的萧凌英见戴明的问答和反应,心下已经十分清楚了。她有些心急,这招虽然见效,但风险太大。
如果一开始没有怀孕这件事,萧云明行事还需考虑三分。可如今的假孕一旦被揭穿,等于是将这层窗户纸戳破了,萧云明就一定会有所行动。她这分明就是把自己推向了悬崖边上!
戴明想劝赵晏平心宽一些,不必因为急于求子而做出些个荒唐的事情来。赵晏平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倒是一旁的萧凌英先开了口,只见她忽然拿出了当朝公主的款儿来,十分有威慑力的说道:“戴大夫,人有时候得识时务,您说是不是?”
戴明被她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敲打敲晕了头,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萧凌英。
只听萧凌英接着说道:“你现在是跟丞相夫人说话,她自己的身体自然她最清楚。她说先开保胎药,便先开保胎药!”
戴明听到这里才听出些个意味来,视线在她们二人面上巡睃。语气有些不太肯定的问道:“那……我就先开保胎的方子?”
赵晏平看了一眼萧凌英,又回过头来看了看戴明。肯定的说道:“恩,先开保胎的方子。”
戴明得了这句话之后便收拾起了药箱,准备去煎药。
赵晏平这时却忽然叫住了他,吩咐道:“若是旁人问起,就说胎相正常。免得他们担心。”
“夫人请放心,老夫清楚了。”戴明回道。
戴明走后,水榭中有一段时间都没有人说句话。间或的虫鸣从草丛中传来,显得这水榭静谧的有些过分了。
赵晏平猜中了萧凌英心事的一半,萧凌英猜中了赵晏平心事的全部。
这让两个人有种互生悲悯的感觉。
许久,萧凌英先开了口:“你打算怎么办?”
“无论如何,撑到陆墨回来。”赵晏平回道。
萧凌英的到来似乎给了萧云明正大光明住在赵府的理由,兄妹一同住在赵府,显示了天家盛宠。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天气渐热,赵晏平的日子愈发的难过。赵母坚持认为要捂春寒,赵晏平怀孕了更要多穿。于是当她看着萧凌英一边啃着冰镇西瓜,一边光着脚丫蹦跶时,羡慕的简直发狂。
水榭跟相府的用料是一样的,光滑的黑檀木地板,让里里外外裹了不下三层衣服的赵晏平脚趾头发痒。
然而这只是其一,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日常的催吐。通常害喜的症状要持续两个月,所以每日都要有晨吐。赵晏平为了避人耳目,每日晨起都要用筷子捅自己嗓子眼。每次吐的过程中都会有严重的头晕目眩,从胃里向上反出来的酸液灼伤食道,使得整个喉咙都撕裂般的疼痛。尽管是假孕,但赵晏平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寝室里被日渐升温的天气烘成一个蒸笼,赵母不允许她开窗,并且为了防止她半夜自己偷偷开窗还派人看着她。然而晨吐的气味根本散不出去。整个屋子都散发着一股酸腐的气味,熏得她脑仁儿疼。
好在宋燃送过来了一些沉霜香,不仅气味清新,而且还开窍通闭醒神,正好拯救她被晨吐弄得终日头脑昏沉的症状。
虽然戴明曾经嘱咐过说这沉霜香中含有一定剂量的麝香,这几日用些是可以,但不能长期使用。但她现在是在是憋闷的难受,时刻都离不了这香。
赵晏平刚从水榭坐下,身后的丫头便燃上这沉霜香了。
水榭赵母自然也是不许她去的,每日也只能借着丫头婆子们洒扫的时候偷跑过来透口气。看着冰西瓜吃的欢快的萧泼妇,赵晏平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左右瞧了瞧,没有发现她家老太太的爪牙之后迅速的从萧凌英面前的瓜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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