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大统领为何会让他们去叫靖王?
这个问题这些天他也反复想过许多次。他对靖王说的理由当然是胡扯,什么主君身份,便不至于过分觉得屈辱——以他们宗主的性子,别说一个亲王,就是天神临凡也不能叫他心甘情愿的雌伏。
除非……
作为林殊的骑s,he师父,当年与林殊关系甚是亲近的蒙大统领知道些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
心中隐隐浮出一个揣测,黎纲不敢再细想下去——若真是如此,那宗主他……此时该是什么心情?
“罢了,事急从权,是谁也没什么大不了,”梅长苏摆了摆手,漫不在乎一般地,换了话题,“卫峥如何了?”
两人怔了怔,明白宗主是要将此事轻轻揭过的意思,于是也收敛了心神,一五一十地报备起这几日的事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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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先生不肯见你?”静妃娴雅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为何?”
萧景琰脸现尴尬之色,实在不知道如何作答。
刚才母亲追问他苏先生醒来没有,身体如何,他不愿诓骗敷衍于她,只好实话实说——人醒了,可是自己没见着。据已经登门探访过的蒙挚说,看着气色还不错,只是晏大夫不许他下床走动。
于是母亲自然而然地接着问出下一个问题,他也自然而然的答不上来了。
总不能告诉母亲,大约是因为苏先生在悬镜司被人下了某种药物,为了给他解毒自己和他有了肌肤之亲。不肯见自己,多半是觉得难堪,或者还有恼怒,恼怒自己一意孤行,以致令他受此屈辱。
——当然是屈辱。
就算梅长苏真的待他与众不同,真的暗暗倾慕于他,也不代表他愿意在那样的情形下和自己欢好。
毕竟他是那样骄傲的人。
况且还不知他在被蒙挚救回来之前,萧景桓对他做了什么。他私下管萧景桓叫毒蛇,连跟他说话都觉得恶心,那天却被他下药轻侮……
越想心里越揪得痛。
静妃见儿子不答自己的话,反而发起呆来,心中的惊讶不禁变成了担忧。
梅长苏被从悬镜司救出的第二天一早,萧景琰就被解了禁足招进宫来。萧选大约是觉得这个儿子遭人构陷很受了些委屈,虽然嘴上不能承认自己轻信谗言冤枉了他,但待他不免格外温和,还专程叫他去探望同样被禁足幽闭的母妃。
可静妃当天却没在他脸上看到危局解开后应有的轻松释然。听完小新自首的那些话,也没有预料中暴跳如雷的愤怒。
他只是怔怔坐在那里,脸上的神情让静妃以为梅长苏在悬镜司出了什么岔子,急问他时,他却说人已救回来了,苏宅的大夫说休息几日,当无大碍。
梅长苏身边那位大夫乃是圣手国医,这点静妃是知道的,所以听儿子这么说便放下了一大半心,只当他的失常是因为误会了苏先生而内疚难过。
可今天看来,两人中间只怕更有内情,小殊在悬镜司里到底遭遇了什么?那孩子步步为营地坚忍至今,为了雪冤翻案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断不会为景琰一时的误解和他赌气,除非是景琰又做了什么过分到他无法原谅的事……
一念及此,静妃的语气顿时严厉起来:“景琰,究竟怎么回事?”
萧景琰眼望母亲,满面踌躇之色,嗫嚅道:“母妃……”
静妃见他这副心虚的模样,几乎要肯定自己的猜测了,愈发着急起来:“你到底怎么惹得苏先生不快了?先前你误会他冤枉他,可曾向他好好道歉?他为了你如此尽心尽力,连悬镜司那般虎狼之地都进去走了一圈,你怎么还不知感激?母亲一直叮嘱你要好好待他,你全没听进去是不是?”
她秉性温柔,就连萧景琰小时候都极少这样疾言厉色地和他说话,萧景琰惊愕之余,顾不得去细想母亲为何对苏先生格外关切,也顾不得再忸捏害臊,赶紧说道:“不是母妃想的那样,儿子和苏先生、和他……”
万万没料到事情竟是如此的静妃听完儿子结结巴巴期期艾艾地简略叙述,看着他面红耳赤仿佛回到十八九岁毛头小子的模样,心中恼恨、震惊、担忧、心疼五味杂陈,缓缓坐倒,半晌无语。
小殊……曾经那样明亮耀眼、那样骄傲不可一世的孩子,她从小看着长大、也曾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孩子……他本应该是天之骄子,世间最好的一切都唾手可得——出将入相的名位,情投意合的妻子,聪明伶俐又可爱的儿女们……
可他现在却是家破人亡,沉冤未雪,改名换姓地重回京师,还遭人用如此龌龊下作的手段折辱,逼得他不得不……
“母妃?”
她呆呆不语,萧景琰也不敢做声,可此时看到母亲眼角泪光,终于忍不住唤了一声。
静妃定了定神,不敢去想林殊此刻的心境,唯有宽慰自己:不幸中的万幸那个畜生萧景桓没能得逞。景琰的话,以他们从小的交情,小殊或许还……
“景琰,我问你,你对苏先生……可有情吗?”
万料不到母亲拭了拭眼角,竟然问出这么一句,萧景琰顿时又张口结舌地怔住了。
他一个年过而立的大男人,和母亲谈论这种话题委实有些尴尬。可是和脸色苍白,神情无比凝重的母亲对望了片刻,他还是缓缓点头,坦然道:“有。”
他半生戎马,十余年的孤愤难平,从未将儿女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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