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实在是多余的一句话,未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来,而且她不说“伊人”而说“她”,倒像和南楷钧共享了秘密。
伊人走出来,看见南楷钧劈头就来一句,“还不走?”听上去怒气冲冲的,未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班主任课被罚站的缘故。
“等你嘛。”南楷钧的语气都是暖色的,衬着这大好春光。
“真的在等我?”
“不是你还有谁?”
未晞听着这两个人像要吵架的节奏,赶紧迈开步子下楼了。
“走吧。”伊人朝前面叹了一口气,对南楷钧说。
“不高兴?”
伊人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暖暖的日头发怔,印象中这样的好天气其实很少。记忆中的南允,春天时候,空气里总是氤氲着湿漉漉的雾气,阴天霸道地占据了一个月的三分之一,太阳偶尔的探头,也在这个多雨的南方小城缩水成一团灰白色的朦胧。
新学期开学已经一个多月了,伊人选了文科,被分到十三班,南楷钧念理科,仍旧留在二班。二班的班主任曾老师从一班的语文老师变成了十三班的语文老师,一班的班主任郭老师也变成了十三班的班主任,听说是郭老师带文科班有经验,上一届带出了一个清华一个北大三个复旦,所以学校领导点名要郭老师带文科班。伊人从小就喜欢语文,所以选文科是理所当然的事。南楷钧给她说理科也有语文啊,伊人气冲冲地说傻子那能一样吗。
如果以横排为x轴纵排为y轴建立坐标系的话,那么未晞的座位就是(8,5),伊人的座位是(7,4),也就是说伊人在未晞的斜后方,能够将她的一切都看得清楚。所以未晞有的时候有点恼南楷钧,自从南楷钧知道未晞就坐窗户边后就再也不会乖乖地等在教室门口,而是直接在窗户外敲玻璃,这个声音一直让未晞胆战心惊,每次听见这样的声音她的手都会猛地抖一下,她一再地给南楷钧说,让南太太收起她的好心,她送来的有些东西,作为南允高中文科课改班的未晞实在用不着。但是南楷钧推得干净,说,“你自己去和我妈说。”未晞气馁地接过南楷钧手里的纸袋子,气馁地说谢谢,气馁地关上窗子。
未晞实在是受不了每次自己和窗子外边的南楷钧讲话时斜后方那两道灼灼的目光,刺得她脊背发寒如坐针毡,很多时候她都想回过头去对那双眼睛的主人说好吧我知道那是你男朋友我该和他非礼勿视非礼无言但是……你看到的那一个又一个漂亮雪白的小纸袋子实在不是我和他私相授受而实在是……他妈的意思啊……
未晞把头重重地磕在课桌上,哀叹了一声。
班上每个月换一次座位,未晞仍旧挨着窗子,伊人坐到了她的正后方。从斜后方变成正后方,好像她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比如每次英语课以列为单位从前往后轮流读单词的时候,总是伊人的声音接着她的声音,曾老师改好的语文习题册从前往后传的时候,她不用回头只要把习题册举在空中伊人就会接过,数学考试从最后一排往前传试卷的时候,伊人不用拿笔戳她她也可以及时从伊人的手里把卷子接过来叠上自己的卷子再往前传。
这好像一种默契,一种同学之间天经地义的默契。
但,貌似也仅此而已。
未晞看过伊人的字,实在是好看,一笔一划像是碑刻,入木三分的味道,透着一股飘洒的英气。她的学号15被伊人顶替,她变成了18号。
她和伊人在去厕所的路上见到了也不会打招呼,做过学生的人都知道,一个班上那么多人,但真正能在去厕所的路上遇见了打招呼的就那么几个,能一起挽着手去厕所的就更少。
未晞和玉鼠打闹着去厕所的时候,遇见伊人和苍锦正从厕所出来。苍锦原来也是二班的,和伊人一起被分到十三班。苍锦因为和玉鼠是同桌,彼此熟悉,就笑嘻嘻地把手上的水珠甩到玉鼠的身上,准头不好,未晞也跟着遭殃,弄得脸上都是水。苍锦忙说对不起,玉鼠哈哈哈地笑起来,未晞正准备用手抹去脸上的水珠时,伊人把一张叠成长方形的纸巾递到她面前。
未晞愣了一下,笑着接过,说,“谢谢。”
伊人拉着苍锦走掉了。
语文课上曾老师布置半命题作文,“我想慢下来,——”,时间一个小时,用上一节语文课并且占用二十分钟的大课间。因为下雨课间操取消,所以曾老师这一行为便无法反对。大家都写得怨声载道,没人看见未晞悄悄地红了眼睛,在写到结尾的时候猛地吸了吸鼻子。
“有点感冒。”她对同桌这样解释。
作文很快就改出来了,被选为范文的有两篇,一篇15号,一篇18号。曾老师让这两位同学交换着念对方的作文。
伊人作文的第一句话就让未晞差点当着全班笑出来,“我跑得很快。”
谁都知道这是事实,春季运动会男子三千米和女子一千米同时比赛,1号选手伊人竟然跑到了男生的队伍中,未晞至今都记得那个时候围观的同学中有个女生惊叫,“天啊,有个女生跑到男生前面去了!”
而未晞的作文却是全然不同的开头,“我小的时候,跟着爷爷长大,爷爷很幽默,会把吐出来的西瓜子壳一个塞一个地拼成一条黑色的毛毛虫,拿来吓我,爷爷很慈爱,会在冬天把我裹进他的棉大衣里,爷爷会唱很老的军歌,说实话他的歌声像老鼠一样,有一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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