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经过南允高中的校门的时候,门卫室里的警卫一个劲的在他身后喊,“自行车不得骑行进校园!”到了女生宿舍的楼下,南楷钧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正巧遇上和未晞一个寝室的纪念。
“未晞回来了吗?!”
纪念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周六的晚上她刚做完一套英语题从教室回来,南楷钧的表情吓坏了她,她抱紧了胸前的英语试卷,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未晞给宿管阿姨请假了,说是晚上不回来。”
看着南楷钧跳上自行车飞驰而去的背影,纪念想起未晞和学校里的这个公认校草的传言,越来越觉得扑朔迷离。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高三十三班的纪念,背着木兰辞,朝寝室走去。
不在家,不在寝室,那就只能在,在水一方!
南楷钧赶到在水一方,可是公寓门紧闭,他在外面拍门,高声喊着,“未晞!未晞!”门在他的大力拍打下瑟瑟发抖,同一楼层的邻居都从门缝里露出脑袋来看。
在水一方旁边的那一户人家说,“同学,住在这里的那个小哥早就搬走了,这儿没人!”说话的是个中年妇女,脸上还贴着一张面膜。
“大婶,借个道!”南楷钧急促地说,不管不顾地挤开面膜大婶冲进了屋里,然后在面膜大婶的花容失色中从此家的阳台跳到了隔壁的阳台,看得面膜大婶心惊肉跳。
他从在水一方的阳台上跳下去,好在阳台上的玻璃门并没关,他冲进去,看见脸色苍白的未晞躺在客厅的地板上,一摊鲜红的血渍从她的身下漫开。
未晞已经疼得晕了过去,他抱起她,开了门冲出去,面膜大婶看见那个美貌男生抱着几乎浑身血淋淋的女生冲出来,很惊恐地“咦”了一声。
出租车司机同样对于这样骇人的一幕感到惊恐,把车开得飞快,等到南楷钧把未晞从车上抱下去的时候,他的出租车后座已经被染得一片鲜红。
于是南允这个冬天的颜色,好像也从皑皑的白变成了殷殷的红。
白露未晞·上
初三毕业的那个暑假,未晞把手里的录取通知书看了又看,窄窄的薄薄的录取通知书上“南允高中”那几个字真是体面,赏心悦目,有着非同一般的重量。
那张录取通知书在两个多月的漫长假期里并没有得到一刻休息,妈总是会把那张薄纸一次又一次地拿出来承受邻人羡慕的眼光,没几天全镇都知道陆家的女娃儿未晞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
渐渐地就有了这样的流言,也不知道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的,反正流言嘛,要的就是不明来历。说未晞是南允高中花了四十万挖过去的,又说开学的时候,将是南允高中的车亲自来将未晞接走。等到未晞听到这些流言的时候,已经是一传十十传百全镇皆知了。未晞心里暗笑他们的痴,心想你们当这是什么啊?这是新生报到又不是娘娘进宫,还开着车亲自来接?
笑着笑着未晞就悲哀起来了,她想这原不是小镇居民的错,他们都是淳朴善良热情的老实人。如果他们有了那么一点点酸臭的虚荣、愚昧和自私,那也都是因为他们没钱。
没钱,穷。而对于穷这一宗罪,穷人们是最无辜的。未晞怎么可以因为多喝了几滴墨水,就六亲不认,扮起小法官来定他们的死罪?
未晞陪妈去买菜的时候,卖土豆的,卖茄子的,卖鱼的,总拉住妈的手,指着身后的未晞问,“这就是你屋那个考上南允高中的?”
妈笑出了鱼尾纹,说,“是,是,是。”
问话的那一个此时也就不顾身上的鱼腥味儿或是别的什么味儿,拽似的把未晞从妈身后扯出来,看不够似的看,直说,“能干!能干!”
未晞一直觉得夸着她能干的那些她根本不认识的婶婶伯伯叔叔阿姨的笑容里,有一种悲哀的向往。
渐渐地,她就不愿陪着妈去菜市场了。她不愿再扮演妈的勋章,跟在妈的身后熠熠发光,把妈照得笑容可掬。
这个叫云乐的小镇,有两条主要街道,被人们称作新街和老街,还有一条河,说是追根溯源该是长江的一条小得在地图上隐迹的支流,镇民们叫它萧水河。未晞记得自己初二的时候,男同学们中间就流行过一句话,叫做“萧水河又没有盖子”。弦外之意是你为什么不去跳?再弦外之意要死就赶快死!还有一座叫做紫云的山,未晞因为不喜欢看过的《夜光神杯》里的那个叫做“紫云”的公主,因此也不喜欢紫云山。她总觉得紫云山这名字俗气得紧。另有一座叫做“金台”的山,未晞的初中学校就坐落在金台山脚下。每次一进校门就可以看见金台山上的蓊蓊郁郁,冬季雪来的时候,最早就是金台山上白了头。教语文的小罗老师说,“其实我们学校里是有校歌的,”她浅浅地哼了两句,“金台山下,萧水河旁……”
后来未晞会听到南允高中的校歌,这所蜚声全省的高中有着很威武光辉的历史,校歌作词者是是百年前的一位革命先烈,还和国父孙中山是故交。新生入学后的第一周,升旗台上红旗飘飘,三千多个学生跟着那双漂亮的白手套的节奏,那时候未晞因为是新生,所以唱得很认真,她不知道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们从来将校歌唱得吊儿郎当,像一张破布,一只滚在地上无人拾起的空易拉罐。
“莲池泠泠,嘉陵汤汤。清泉右绕,舞凤左翔。巍巍吾校,在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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