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借一步说话”后,他便匆匆叫了连楷夫一同离开!原来,他一直是知道的!可离谱的是,身为当事人的她,竟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是因为你不相信我能保护好自己吗?”在酒楼里,喷香的蟹粥前,她问他。阮东廷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说恩静:“你知道了也无补于事,只要他想对付你,天涯海角都能把你挖出来,所以我能做的,就是让他从根本上打消对你的敌意。”“所以你才同何小姐‘旧情复燃’,就是为了让他以为,我存不存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她点头,好像明白的样子,可那眼神,是飘忽?是讽刺?是明白却不赞同?“恩静,”那奇怪的神情让阮东廷突然有了丝心慌,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恩静,那时我虽然怀疑他,却没有十足的证据,而且为了让何成疏于防范、继续他的‘港陆计划’,我别无选择,只好隐瞒住所有人。”可恩静却摇头:“不,你还有第二个选择,那就是告诉我,让我配合你演戏、让我安心地和你一同隐瞒所有人。”她看着他眉间越来越深的褶皱,微微自嘲地笑了,“可你没有,尽管你明明知道,被瞒在鼓里的我是那么伤心……”可他却宁愿看着她伤心,看着她往南辕北辙的方向上去查初云的案件,看着她痛苦地让自己远离他,看着她搬出阮家。“你曾经说过你会相信我,可是当事情发生时,你却宁愿和连楷夫商量,也不愿向我透露一个字。”她顿了一下,眼口耳鼻间,全是凄怆。她说:“我那么痛苦、那么失望,可你宁愿眼睁睁地看着,也不愿向我透露一个字。阮先生,其实越到后面我越猜到了你的用意,可越猜到你的用意,我便越怀疑:你和我之间,真的算得上是夫妻吗?”“恩静!”她站起身,避开男人因错愕惶恐还是什么情绪而迅速伸过来的手。他要抓住她,就像是这一刻没有抓住,她就要永远消失了。可恩静还是避开了他的手。是,做错事的人犹可回头,可岁月已无余地供回头。她说:“你说让我等凶手被揪出来后再作决定,现在凶手已经揪出来了,阮先生,明天,就把字签了吧。”打死他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个结局!菜上齐了,全是她最爱的那一些,可她却固执地离开了。他怕她受牵连,不敢让她参与这场有惊又有险的风波;他瞒着她辛苦策划这一切,连新餐厅都以她来命名,可最终得到的,竟是这女子不变的离婚决定!rvy来到酒楼时,就看到阮东廷黑着脸独自坐在餐桌旁。“你老婆呢?”rvy问。谁料这一问却让阮东廷面色更沉。还是看出了异样:“还没和她说明白?”“说明白了!”他几乎是含恨地吐出这几个字,可吐完后,又突然站起身,在这一男一女错愕的瞪视下,竟咒了句粗话:“妈的!老子就不信了!”下一瞬,已然消失在餐厅里。“他干吗啊?”“追老婆去了吧。”是,他的确是要把老婆追回来的,但不是直接去生拉硬扯。看恩静刚刚那态度,生拉硬扯已经没用了。稍后恩静回家时,还未进家门,便看到门口堆了一大堆礼品——又是补身体的又是补脑的,还有给阿爸的烟,给阿妈的衣服,屋内欢声笑语,一听,那不是阮东廷和父母说笑的声音吗?
很明显趁着她还没回家,阮生就和大哥一起,先到家里把阿爸阿妈给收买了——乘龙快婿和其他女子的绯闻都是为了保女儿周全,是万不得已的,他还以女儿的名字开了那么多餐厅,哪里会是变心了?哪个变心的男人能做这种事?陈妈火速被收买,陈爸原本僵着的脸,也在阮东廷一口一句“阿爸”和听上去再诚恳不过的解释下,渐渐瓦解。更别提总替他说话的大哥。如此连续了三天,他也不回香港,就住在附近的酒店里,早中晚三餐按时过来吃饭。这还不够,下午茶和夜宵时间,他一旦得空,也要从酒楼里捎上甜点带上小酒,来家里同陈爸陈妈畅聊。如此之上心,就连一向站在她这边的rvy都忍不住训她:“陈恩静啊陈恩静,那家伙都做到这份上来了,你说你到底在矫情些什么啊?”可她只是笑笑,并没有回应rvy。有些心事不足以为外人道。或许,也是不知该如何去道。比如说她到底在矫情些什么?八、九十年代的闽南,丈夫已为妻子做到如此地步了,她却仍铁石心肠地不肯原谅,有必要吗?所有听过她故事的人都会这么问:有必要吗?可子非鱼,不知鱼之哀乐,不知鱼之冷暖,就像不知她心中对于这场不像夫妻的夫妻模式,其实那么在意。所以在这个家里,只要他在,她就避开。那一晚,阮生前脚刚离开,她后脚便踏进了家门。阿爸还坐在院子里啜阮东廷带来的干红,见到她,招了招手:“来,来,陪阿爸坐一会儿。”其实她知道阿爸想说什么。今早出门前,她让刘律师重新传真来了一份离婚协议书,签了字后,交给阿妈:“替我拿给他吧。”阿妈却说什么也不肯替她转达。在她老人家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丈夫已经回来说明情况了,女儿明明也是打心底稀罕那男子的,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这样折磨彼此?陈爸慢慢啜着干红,也不急着开口,只任那酒香洒满庭院。最后,还是她先说:“爸爸,我知道您想说什么。”陈爸的酒未停:“那你的答案呢?还是坚决要离婚吗?”恩静沉默了。片刻后,才悠悠看向屋里阿妈打扫里厅的背影:“是不是只有回到他身边,才能让你们放心呢?”这几天来,只要那男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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