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大方瞧得两眼发直,都顾不上生闷气了,啧啧摇头。
「赶明儿你办了她,记得替小弟多捅两下,从后边来。」
察觉视线森冷,生生打了个激灵,赶紧陪笑:「我测试她还有没有在听。这
长腿妞儿太坏了,就爱偷听人说体己话。」
应风色见他不闹了,压低声音道:「我故意将你派在一侧,才好互相照应。
若非组二实力稍逊,如此安排岂能服众?」
龙大方料到师兄是故意激高轩色反口,撇了撇嘴:「明白,又不是头一天做
兄弟。自己小心点,毕竟少个人,又无我这冰雪聪明的好师弟。人总要到失去了
,才知道应该珍惜……」
「省省罢。别让高轩色太莽,遇事用拳头打服,或以师弟挟制。」
「……我有更好的法子。」
龙大方冷笑带白眼。
「我想也是。」
应风色忍不住微笑。
东丘地势较石室广场略矮,山路蜿蜒起伏,应风色在雾里走了约一刻余,满
背汗浃,气力的消损异乎寻常;眼前视界忽一开,云拨雾散,地形也平坦起来,
铺石路分作两岔,两组就此分道扬镳。
问心斋是顾挽松的书房题匾,其实就是副台丞居住的独院,两厢数进,外有
围墙,没有石屋那股子肃杀的城塞之感,倒像是规模略小的乡庠书院。
院前悬着灯笼,不知是不是错觉,风的味道似乎变了,是更近于聚落村镇的
气味,而非鲜烈刺人的黑土味儿。
院里竖着一面粉白的照壁,匿于壁后一瞥,不费什么气力就看到东侧的百年
老槐,树盖宛若篷顶,白日里应该颇为壮观,于夜幕银月里看来,彷佛张开斗蓬
巨爪箕张的精怪,有些碜人。
院中无人,潜至树底也是轻松自在,可能是顾挽松怕打扰,熄灯前便打发下
人院生离开。
偌大院里若只剩他一人在寝居,倒是好事——应风色忽觉荒谬。
不知何时起,自己竟把这里当成剑冢的南峰群院,认真思考如何完成玄衣令
云云,看来假的扮久了也会误以为是真。
但这儿决计不是白城山,更不可能是南峰东侧的某座丘陵。
只是眼下还有更棘手的问题。
「长老……师兄。」
夏阳渊双胞胎之一的何潮色想起他先前之言,立即改口,可见心思机敏,口
吻却不无迟疑。
「百年老槐树是这个了罢。指示……在哪儿?」
三人找遍了节瘤错落的树根还有邻近的阶台等,没见有文书卷轴一类,应风
色的目光停驻在漆黑一片的书斋檐底。
「你们先在树顶躲着,我到屋里瞧瞧。」
没等鹿希色应声,一个箭步窜进廊庑间,贴墙潜行,眨眼便来到堂前的窗牖
下,沾湿指尖戳破窗纸,却未凑近眼瞳,而是以鼻尖闻嗅。
厚重到有些刺鼻的檀香气味中,夹杂着类似接骨木花、苏铁浆果、广藿香…
…可能还有些许橘枳花朵的香气。
这些都是男子常用的熏香成分,除了实在浓重到令人不适之外,没有太大的
问题。
——果然如此。
屋里弥漫着乳色的浓烟香息,或为驱蚊除秽之用,睡前点上大半个时辰,可
得一宿好眠。
但人于斗室,恐被熏得七荤八素,必须提前让它烧一会儿,睡觉之际再熄灭
开窗,当可无虞。
忒重的熏香烟气,代表顾挽松不在屋内。
应风色按住门轴,轻轻推开门扇,以地蹚身法翻了进去,回身掩门,数个动
作一气呵成,简直比猫鼠还敏捷。
青年想也不想便直入寝室,果然床榻边有只黑亮的髹漆嵌金五斗柜,正欲打
开箱屉,背后窸窣声响,一抹俏生生的倩影立于分隔书斋和寝居的屏风畔,向他
恣展柔荑,纤长的尖尖五指胜似玉笋,掌心腻润晶莹,皓皓生辉。
「拿来。」
鹿希色似笑非笑,眸光却比月华更清冷,触之隐约刺疼。
应风色微举双手,示意无物。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师姊’。」
「黑漆五斗柜里的绣金画卷。」
女郎嘴角扬起,嘲讽喷薄而出。
「我给你讨了枚血衣令,你这便独吞另一枚?啧啧啧,不地道啊,麒麟儿。
从分组派令起,你就打这主意——」
忽然噤声。
应风色比她早了些许听见院门打开,脚步声的主人是急性子,眨眼越过不算
短的槐树大院,踩上阶台。
躲上屋梁绝不可行,尽管说书人总爱这么讲。
除非是皇宫大内殿堂广夏,才能往梁椽间藏人,寻常屋宇抬眼即见,不如悬
梁自尽算了。
门扇「咿呀」
地打开,两人与来人间仅隔一扇屏风。
应风色本想从最近的窗牖翻出,但必定泄露行藏,届时逃命唯恐不及,玄衣
令也不用解了。
迟疑一霎,鹿希色拉他窜入纱帐,藉跃滚之势消去摇晃声响;来人转入屏风
,应风色就这么压上仰躺的女郎,两人正面紧贴。
他直觉要支起身,鹿希色却搂住不让动,白皙的食指搁在樱唇上,凝神收敛
气息,稳稳抑制住心跳。
他胸膛压着那双饱满乳峰,便隔几层衣衫,也能感觉肌肤凝脂般的腻滑。
女郎忽蹙柳眉,倒不是在意肌肤相亲,而是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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