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因着翡翠是主子夫人打发出门,金家只得收了,那金家婆婆见翡翠长的标致,便觉得她不安分,日日盯着,动辄打骂,生怕她与旁人勾搭成j,i,an,又嫌她做过官妓,坏了身子,怕不能生养,更是随意轻贱。她那相公原也疼过她几日,怎耐浑人一个,吃了酒便拿她撒气。若是旁的女子,也就忍耐着过了,偏生那翡翠七窍剔透,不甘在这白水镇任人糟蹋,早存了要跑的心思,前日听闻顾君想走,便计上心来,要与顾君一处。
顾君自是吓的脸都白了,本就是躲着翡翠去的,没想到惹得这人贴上来,口中只能吱唔道,姐姐,我本就是奔着云城去的,你那夫家主子,在云城也是个官儿,如此岂不是落到人家手里去。
翡翠原想着顾君能念着旧情,救她出火坑,听顾君此言,已明白他不愿惹这个麻烦,心下更是凄然,泣不成声道,我自是明白难为了你,是个麻烦事儿,若不是熬不下去了,我也不愿拖累你,只盼你念着往日情分,勿要让他人知晓。
顾君心下也是惶然,心道,若不是因着少爷,我定要救你,只是如今已瞒住了少爷,便不能再回头了。
想到陈之敬,顾君只得狠下心来,说道,翡翠姐姐,我知你日子艰难,也知我对你不起,可若是你那相公捅到官府去,翻出先前的案子,咱俩命也保不住。
翡翠听闻此言,方才止了哭声,疑惑道,什么案子,怎的要了我俩性命。
顾君听翡翠此言,也是一头雾水,低声道,还能有甚旁的案子。
翡翠瞪着顾君,聪慧如她,半晌才反应过来,睁大了双眼,喃喃道,原来你逃的久了,竟不知新帝登基,陈家已经大赦了。
顾君听了,登时呆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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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日见了翡翠,便有些奇怪,因着谋逆之臣,女眷做了官妓,永不得赎身落籍,不似旁的罪行,管的极为严苛,便是叫女子生生为了家中赎罪,老死军营。初听她被相好的官儿接出军营,原以为是寻了私情,后打发到白水镇,嫁与养马的金家,隐姓埋名偷偷过活。
早先顾君心中便隐隐起疑,若是容不下翡翠,将她送回军营便是,何苦要寻个人家,现下方才知晓,竟是陈家大赦,已将她除了妓籍。
那时陈家的案子,本就来的蹊跷,审都未审,便安了数十条罪状,狱都未下,就将几百口男丁在家中当场斩杀,婴儿也不曾放过。
当时引起朝中动荡,波及无数,先帝手段森然,都压了下去。如今新帝登基,趁着大赦天下,偏偏翻出此案,好似与先皇过不去一般,直言其中偏差颇失,命人重新写过,一并赦了去。
那在逃的陈之敬等几个余孽,在月前也免了戴罪之身,早早揭了皇榜,只是顾君与陈之敬躲的太过小心谨慎,这白水镇又消息闭塞,哪知外面已是翻天覆地之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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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瞧着巷口来了人,忙低着头转身走了。
顾君呆呆站在原处,此时才明白,翡翠如此小心,不是怕人知晓二人是陈家余党,而是怕旁人见到二人相处,引来家中打骂。
70.
且说陈之敬每日在家中无事,时而有些苦闷,因着吴鸿飞之前给的银子,便要顾君买了些笔墨纸砚,兴致来时,在家中写写画画。
顾君每每见他提笔,便凑到一旁小心观看,不住称赞,陈之敬心情好,便教他背上两句,讲解一番。
这日陈之敬作了首小诗,左看右看,很是满意,想提笔落款,略一沉吟,不写自己姓名,反而写了种荷仙人四个小字。
他在家中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哥哥,夭折于襁褓中,他排名便取了仲字,因此躲在这穷乡僻壤,自封种荷人。
自己正觉得好笑,瞥眼见顾君推门进来,偷偷望他一眼,好似浑不感兴趣,闷头躲在灶边就要升火。
陈之敬心里嗔道,真是个浑人。口中却叫顾君过来,要他来看看新作的诗。
顾君只得慢慢挪过来,读了一遍,也不是很懂,除了说好,也说不出旁的。
陈之敬听了,冷声道,往日若是吴鸿飞在,还能说出个一二,与我品评一番,到了你这儿,便用几个字打发我。
他嘴上如此,心中却是气那顾君回家不凑到他跟前来,不似往日热络,口中便提了吴鸿飞,要顾君吃味,殷勤作陪。
哪知顾君心中正翻江倒海一般,听了此言,脸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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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得知陈家大赦,自家少爷已得了自由身,本是兴冲冲想回来告诉陈之敬,不曾想到了家门口,忽然踌躇起来,想到少爷若是知道自己除了戴罪之身,定要出去抛头露面,上次戴着胡子,便引来吴鸿飞觊觎,弄的闹上官府,如今若是真面目示人,不知引来多少狂蜂浪蝶。
陈之敬于他,原就是天上明月一般,往日在陈府,身份悬殊,只能肖想,与他人共赏。
可如今得了这珠玉之人,再要让他拱手让出,却是万万不能,只盼旁人瞧也瞧不见,无法惦记,才是最好,陈之敬日日躲在家中不见人,他虽心疼,却时而窃喜,好似偷了宝贝,独吞私享。
他心中自卑至极,知晓陈之敬若不是家道覆灭,沦落至此,断不可能与他一处,夜夜同衾,还好事做尽。
少爷原本不好龙阳,可单是个吴鸿飞,便险些要了自己半条命去,如今再有翡翠之流,难保陈之敬与她亲近。
他其实更在意的是,只怕在陈之敬心中,自己与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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