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心头一松。
终归,她的心结是在慢慢打开。
路予看得没错,持盈的心绪的确是在逐日好转。
很奇怪的。有些话不说出来,就会成为一根刺,时时作痛。说出来之后,有一两日觉得心里空茫一片,但在之后,人就莫名觉得轻松了一些。
一日,她主动跟萧仲麟提起,要见见父亲。
萧仲麟自然是当即命人传话,让父女两个团聚。
许之焕再一次见到爱女,长长地透了口气。看得出,她在痊愈之中。
持盈笑着握了握父亲的手,“爹爹,我真的好多了,快好了。今日先见您,日后再见见大哥、大嫂、二哥。”
“这就好。”许之焕逸出慈爱的笑容,“我就知道,我的女儿是最聪慧最通透的孩子。”
持盈与父亲走在林荫路上,絮絮地说起近来自己的一些事情。
许之焕也告诉她家里一些事,例如他正在亲自张罗次子、三子的婚事,“派人问过他们,两个都说并没遇见意中人,只听我安排。这样一来,我就少不得多斟酌一番,总得给他们挑选明白事理的人到身边。你平时也帮我留意些,觉得哪家的闺秀合适,便告诉我。”
“嗯,这是自然。”
许之焕又说起萧仲麟,“诟病你的折子,皇上这几日看到不少。他倒是也不恼,不知打的什么算盘。我就只等着看好戏了。”
许持盈笑着点头,“我也听说了,跟您一个心思。”她想,日后百官就会发现:萧仲麟态度强硬的时候,对他们而言是幸事;萧仲麟打定主意耍坏的时候,任谁都够喝一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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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后,萧仲麟唤来梁攸、苏道成:“随朕出宫,去夏家一趟。”
两个人愣了一会儿才做出反应。苏道成提醒道:“皇上,您去夏家……不合适吧?危险不说,而且天子不宜到臣子家中。”皇上去谁家串门,都是秘而不宣,只是,暗卫和锦衣卫能守口如瓶,夏家的人怕是做不到。
萧仲麟只是道:“去安排吧。”
梁攸忍不住问:“皇上去夏家,因何而起?”
萧仲麟笑微微的,“这是夏博洲该告诉你们的。”说着又摆一摆手,“快去安排。”
一头雾水的两个人从速安排下去,一刻钟之后,护驾离开宫廷。
萧仲麟的打算很简单:今日是过去打草惊蛇,给夏博洲一个警告,那厮若再不知好歹,他就再次登门,且打出纡尊降贵去探病的旗号。
要知道,帝王到访臣子家中,寻常都意味着是极为看重那名臣子。但若理由是去探病,意味的就是那人病重,不久于人世。
夏博洲给他添堵,他就让他活不起也死不起。
这时候的持盈,正和明月带着小风去往清凉殿,听说前面的这个消息,思忖片刻,猜到了萧仲麟的意图,微笑时心道:蔫儿坏。
清凉殿四面绿树环绕,后面的殿中有个偌大的水池。
持盈和明月要亲自教小风洑水,顺带的活动活动筋骨。因着前段日子下雨,萧仲麟改为在练功房里练习箭法,持盈则再没专门腾出时间疏散筋骨。
好习惯一旦养成了,被打破之后,周身不自在,从骨头缝里透着不舒坦。只是眼下天气太热,她实在不想弄得每日一头一脸的汗回宫,便想到了这个一举数得的法子。
萧仲麟到访夏家两日后,夏博洲称病,上了一道致仕的奏折。
萧仲麟当即准了,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与此同时,他又发落了两个几乎每日一道折子诟病持盈的言官,赏了每人二十廷杖,理由就是横加议论他的家事、对皇后有不敬之词,且有言在先:若有人胆敢再犯,罢黜官职,赏五十廷杖。
要是连自己的小妻子都不能保护、维护,趁早撂挑子算了,横竖也不是干皇帝这差事的材料。
几日后,夏家收拾停当,离京返乡。
敬妃闻讯,大哭了一场,随后便求见持盈,要戴罪去寺庙清修。
这一次,持盈把事情交给萧仲麟处理。
萧仲麟准了敬妃的请求,让她带发修行三年,三年后便可脱离嫔妃的名分返乡,婚嫁自行定夺,皇室再不干涉。
自此之后,朝堂真的清净下来,臣子们再有争端,只限于政见不同、公务上有分歧,再无人用置身深宫的女子做文章。
宫中的嫔妃看到敬妃的归处,便隐约看到了自己的前景,有人欢喜有人愁。可不管是怎样的心绪,明里暗里,是不敢说皇后哪怕一个字的不是,更再也不敢招惹正宫的任何一个人。
就此,萧仲麟和持盈总算是能够放松下来,安然享有近前的欢欣平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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涝灾的情形不算太严重,这应该是这个夏日最值得庆幸的事,朝廷体恤官员更体恤百姓,减免了受灾各地百姓的赋税。
酷暑之中奔波数日,郗骁病了。
返回京城途经涿郡的时候,他实在是撑不住了,走进当地驿站的房间,便昏然倒地。醒来后,写了一道禀明各项事宜的折子,又说了说自己的病情和所在之地,请萧仲麟同意他在此地将养几日。
萧仲麟看到折子,立刻派贺太医赶去涿郡为郗骁诊治,又唤暗卫随行,吩咐驿站的人,妥善照顾郗骁的衣食起居。
皇帝这般周到,涿郡的官员听说,自是百般殷勤,亲自去了驿站一趟,问清楚短缺之物,命人送到驿站。
贺太医给郗骁诊脉之后,结论是心火旺盛、旧伤有发作之兆。
郗骁只觉得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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