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为烦躁,脑子里放映着刚刚看过的电视节目,怎么也提不起作画的兴致。
翻了翻日历,还有一个星期就是七月一号了,那是手游上市的日子。
还有一个星期……辛向楠就要回来了。
辛向楠。
终于,她的脑海里不再是乱七八糟的电视片段,那个刻意不去多想的名字成了思绪的唯一源头。
公园里人很多。
巨大的榕树底下,几个老人家面红耳赤地打着扑克;不远处有一个长廊凉亭,坐满了凑一起谈天说地的老婆婆,地上的黄皮果皮丢了一地;凉亭内,有人在拉小提琴,看起来像是艺术院校组织的学生来公园里练习;旁边是一个大湖泊,湖面上飘着两艘游船,一对无所事事的情侣悠闲地蹬着脚踏板逆风而行,不一会索性不蹬了;还有自发组织的老年合唱团,强烈的音浪让路过的人无奈地捂上了耳朵;游乐园里无人问津的褪色碰碰车寂寞地放着听不懂的童歌,倒是旁边长相可怖的两只棕熊和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人摇摇车深得小朋友喜爱。
李南方站在百鲤池中央,池面上波光粼粼,好像一只大鱼若隐若现的鱼鳞。她想起那次在对岸见到的辛向楠,破洞的牛仔裤,简单的白色t-恤,不太干净的球鞋,修长的手指弹着吉他,声音干净明媚。她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阳光底下的他就是在发光,她想。
他不好吗?人人都说他有距离感,对不关心的东西太过冷淡。
只不过恰好她是他所关心的,每次都能得到他温柔如水的包容。
她无法忘记他靠着自己时衣服散发的洗衣粉香味,无法忘记他跟自己撒娇时连他自己都没觉察的小奶音,无法忘记他做饭时的背影,无法忘记坐在床上等着她擦头发的乖巧,无法忘记他握着自己手掌的温度,无法忘记映在他眼里的他们一起走过的车水马龙。
辛向楠是世界上最值得托付的人,这个人喜欢自己,她笑着想。
华灯初上,李南方才走到楼下。楼道的灯一闪一闪的,前几天才被检修过,这栋老旧的单元楼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突然,一个黑影窜出,李南方的手被对方紧紧攥住,她吓得脸煞白煞白,背脊一阵发凉。
“南南。”那人叫道。
“你……你怎么在这?”
来人正是许久不见,此时此刻也不应该在这的辛向楠。
他的脸色很不好,眼里满是疲惫:“你不接我的电话,不回我的短信……我没被拉进黑名单,是不是还有解释的机会?”
“你别激动,我并没……”
李南方话还没说完,高高的楼梯上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
“她不需要听你的解释。”白汧水从楼上下来,站定在他们面前,霸道地揽过李南方,低头在她的耳边笑道,“阿姨叫你了。”
李南方被白汧水带着走,可另一边的辛向楠并没有打算放手。
他阴沉地说:“白先生,随便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
“别人?你是‘别人’没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可没在你说话的时候打断你。”白汧水嗤笑道,“而你拉着的这个人,是我的未婚妻。”
李南方从未见过这样的辛向楠,如果他给别人的感觉最多是冷淡,那么现在就是一股阴狠。他的眼神充满恨意,猩红的血丝中透露着丝丝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阴毒凶狠。
这眼神让她发怵。
白汧水倒是神态自若地望着他,好似根本不把眼前的毛头小子放在眼里。
李南方轻轻地从白汧水的怀里挣脱出来,低声说:“你先回去吧。”
她感到被辛向楠握着的手被握得更紧了。
还没等白汧水开口,辛向楠拉着她转身就跑。
她无暇顾及身后叫唤的白汧水,迈开步子勉强跟上辛向楠的速度,从小到大她最害怕跑步,虽然她腿长是真的,因为有些内八,加上身体笨重反应不灵敏,短跑长跑从来都是不及格,就算有一个辛向楠带她,她卯足了劲还是拖了他的后腿。
他们跑到天桥上才停下。
正值下班高峰,身后是排着长龙的汽车,红色的尾灯连成一片,像不时流动的红宝石。
李南方喘了好一会气才缓过劲,辛向楠倒是面色不改泰然自若。
“那天艾伦告诉我,你让我把票给别人,恰巧蒋星在旁边,她说她很想要,我就给了她。”辛向楠眼神像是充满了恳求,希冀着李南方能把他的话说完,“她要我陪她去,你不去,我怎么可能去呢。我本就不打算和她去,我以为你不去了……”
李南方见到辛向楠语无伦次的样子,笑着捂上了他的嘴,说道:“我没有怪你呀,怪我没和你说清楚,你这么好,知道我惜物,把票送给蒋星,想必她定是表现出了对展览极大的喜爱你才会顺手给她的。这些我都懂啊,你没必要跟我解释,我完全没有怪你的意思。何况,我不是还和白汧水逛展馆了吗?从来没有只许我和别人出去,你不能和别人出去的‘霸王条约’。”
“这不是‘霸王条约’,这都是我情愿我必须我应该做的。”辛向楠的清冷的语气里透露着一丝慌乱,“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好啦,这点小事,你不要总是记在心上,不然耽误了工作。你是不是偷溜回来的?”李南方安抚道。
辛向楠上前一步,把她揽进怀里,像慵懒傲娇的小猫:“好几天没睡了,才把事情做完回来见你。”
李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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