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来了签售活动现场。幸运的是,他赶上了尾声。他也已经从书中男女主人公的故事里,知道了当年阮蓝选择用那样一种方式离开的原因。
“惟有恨,转无聊”。李奥阳空空的心房起不了一丝涟漪。只是呼吸的节奏被打乱了几秒,无论如何他也回不到当初,阻止或是改变什么了……
刚进酒店大堂,他便看到了那道背对着他的方向将支撑身体的重量部分交付给桌子,正同别人在交谈些什么背影。
尽管是背影,但他却肯定的知道那就是她。因为初次见她,她的背影便给他留下了那样深的记忆。
两人凝视着彼此。此刻,时间静止了,喧嚣静默了,就连世界仿佛都不存在了,有的只是彼此眼中的对方。
“哎呀,你的手,有没有烫到?”赶过来的责编一把夺下阮蓝手中的水杯,掏出几张纸巾将她手上的水渍擦去,看着她红红的手指,急促而关切地问道。
李奥阳往前的步子刚刚迈出,身后赶来的人便十万火急地擦着他的肩膀抢到他身前。那人心疼地捧起阮蓝的双手,拼命往她手上吹着气,止不住问道:“疼不疼?我们马上去医院。”
“不要用手碰,用冷水冲一下,去药店买烫伤药涂上。”一道深沉且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
此时,李奥阳的眼睛被阮蓝左手无名指上闪亮的钻戒刺得火辣辣地疼。他左手揣进风衣口袋里,紧紧攥着里面的戒指。戒指的棱角,甚至都嵌进了掌心的肉里,但他丝毫没感觉到疼痛。心里兀自想道,那位置,本该是属于他的。
“没关系的,水温不是很热。”阮蓝从苏铭辄手中抽出双手说。
苏铭辄方才回身,看向李奥阳的那刻,他怔住了。他看到,对方紧蹙的眉宇间透着锁不住的深情。那样深刻的情感苏铭辄不陌生,因为,他常常从妻子脸上看到。
苏铭辄再次回身看着阮蓝,他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说:“对面有个咖啡馆,去聊聊。我去药房帮你买烫伤药。还有,包子刚刚出锅,还热着呢。我和它们,在这里等你。”
酒店东大厅便是一个咖啡馆,距离阮蓝和李奥阳所站的距离不足二十米。
两人并肩而行的过程中,谁都没有说话,但彼此心中都有同样的感觉,这段距离,说长,长的涵盖了这些年来流逝的岁月;说短,短到不过一个眼神的刹那,等他们再次看着彼此时,已是沧海桑田,彼和此之间,隔着一番无论如何也跨越不过去的新天地。
这一刻终究是要来到的,他们隔着一张直径不过一米的木质圆咖啡桌看着彼此,中间的距离,不过一个探身,一个伸臂便可触到对方。然而,他们谁都没有动,只是这样深情的凝视着彼此,隔着千山万水,隔着茫茫岁月,隔着无尽人情……
李奥阳的脸渐渐模糊,阮蓝忽然想起,五年前自己第一次见他,是在他的诊室里。那次,也是这般,隔着一张桌子,看到的也是这样一张模糊的脸。
岁月兜转一圈,最后所谓的终点,不过是开始时的那个起点。阮蓝想,或许,开始的那一刻,便孕育了这样一种后来。
“阮蓝……”
他开口了,五年来,阮蓝再次听到他喊自己名字的熟悉的声音。但她却语调平缓且坚定地打断了他,她说:“奥阳,我们回不去了。”
李奥阳已经没有了心脏的心房一阵儿紧缩,他顾不得穿骨般的疼痛,执拗地盯着阮蓝指间亮晶晶的钻戒,半晌方道:“有朝一日,我也成了自己厌恶至极的懦夫沈世均。”
“不,”阮蓝眼睛里的泪水簌簌落下,她对上李奥阳深沉中弥漫着痛楚的双眸,说,“你不是懦夫。不过是命运,是缘分,在我们身上赋予了过多我们无法把握的元素。”
“你还是那样,总是这样容易宽恕别人,一点都不肯让别人伤心难过。”
“别人”,是的,李奥阳想,之于她以后的人生岁月,他不过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李奥阳感觉他空空的心房,已经紧缩的没有了半点空间,以至于连痛苦都被挤没有了。
阮蓝听着他不自然的话语,看着他隐忍的表情,她明白他的心,但却无能为力。五年的岁月已经更改了太多,把可能的变成了不可能,又将不可能的变成了现实。
岁月啊岁月,总是任性的以它想当然的方式,为所欲为地拨弄着尘世中的我们。
李奥阳将一方叠得工整的手帕递到阮蓝面前,迟疑了一秒钟,他将手帕放到她眼前触手可及的位置上。
阮蓝拿起来,拭去泪水,之后,将它攥在手心里。
又过了半晌,李奥阳打破沉默说:“半年前,有次我来上海出差,在出租车里听了一档节目,有个叫‘赵家士程’的人,在对一个女孩儿表白。他,就是你故事里……”说到这里,李奥阳顿了顿,再次隔了半晌,他继续说,“也是现实中,你的丈夫,是吗?”
阮蓝轻轻点了下头。
“没想到,我们有过隔着这么近的时刻。”李奥阳的声音里透着苦涩,少顷,他又说,“这几年来,每逢周末或者节假日,我都会去你的城市,希冀在某个街头遇上你。却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在距离我们生活的天空以外,我们还曾如此接近过。”
阮蓝呆愣了片刻,她看着李奥阳,问:“有一次,你帮助一个老太太,把因为超市打折而购买的大量物品送回了家,是不是?”
李奥阳疑惑地看着阮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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