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怎么能在此时胡来?还是在太后宫中与男人…?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往严重了说,太子难免被扣上一个,目无宫规,沉湎于玩乐,不堪大任的骂名。朝中扶持恭王的不在少数,何况傅昭仪极受陛下宠信,如此更是棘手啊。”
“侍中郎,本宫知道您一向看重太子,还请您想想办法,骜儿两岁被立为太子,这么多年来,除了这件事并无其他过错,再者立储是国之根本,怎能因为这点小事废太子呢?”
“娘娘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臣自小跟在陛下身边,臣的话陛下还是听进去一些的,只现在陛下还在气头上,虽然有此意,但并未下昭,臣会再设法劝谏陛下,还望娘娘千万要沉住气,不要轻举妄动。”
史丹是皇帝的亲戚,也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又一向力保太子,王政君还是信任他的,听他这么说,方才放下些心来,道,“侍中郎放心,本宫知道轻重,在这等关头定不会自乱阵脚。”
史丹沉吟道,“臣欲召集扶持太子的众位大臣商议此事,一同觐见陛下,此事紧急,不得耽搁,臣就先告辞了。”
“侍中郎慢走。”王政君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下,刘骜近年来虽不得皇帝欢心,只先帝生前极宠爱太子,先帝旧臣如今还是扶持太子的,这令她重重松了口气。
看着史丹渐渐远去的沉稳背影,王政君的心仿佛也跟着稳了下来。
她轻轻的挑起嘴角,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再次走到宣室殿的正门之前,这次她并不打算进去,而是向香莲等下人吩咐道,“回去吧。”
香莲不明所以,看着刚才还是一脸焦急无措的皇后此时一脸安心的样子,只道,“是。”
走出宣室殿,四下无人,王政君才又吩咐道,“让小林子继续盯着,将宣室殿的事无论大小,随时禀报。”
回到椒房殿,太子便忧心忡忡的上来问道,“母后,怎么样?父皇真的要因此事废去我吗?”
王政君看了看他,这个往日意气风发的儿子此时也是双眼通红,一筹莫展到嘴边责备的话只剩一声叹息。
“本宫连宣室殿的门都没有进去,倒是遇到了史丹,他说陛下确实有此意,但是只在气头上,一切都说不准,侍中会召集众位大臣商议解决此事,尽力劝谏皇上。”
刘骜颓然的向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凳子上,一脸的黯然终是什么都没说。
申时,天色渐暗,宣室殿还是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只有恭王离去,而傅昭仪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陛下。
王政君越发的坐不住,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皇上向来喜爱傅芸,让她在皇帝耳边尽献谗言,这件事只能越来越糟,当下她决定前去见皇帝一面,纵然不会扭转此事,也要尽力劝解,不能由着傅芸一味撺掇。
申时过半,王政君又一次至宣室殿求见,令她意外的,这次并没有等多久,内侍臣便将她请了进去。
她心下大喜,整理仪容,步入殿去。
宣室殿她实在来过无数次了,但没有哪一次向现在这样忐忑,慌乱。纵然他们去夫妻,她的一切,太子的将来都只在这个男人的一句话中,她感到深深的无助,也第一次深刻的意识到,只有大权在握,才能恣意,随心所欲的活着。
不知道皇帝会怎样处罚刘骜,而她能做的,只是期望皇帝记起他们那点可怜的夫妻之情,父子情谊,激起他的怜悯,仅此而已。
皇帝倚靠在寝殿的软塌之上,纵然已是四月天,大病初愈的他还是棉被紧裹,厚厚的地毯上,半人高的金炉中燃烧着上好的红炭,升起缕缕白烟。
身旁傅芸细心的为皇帝捏紧被角,一副温柔贤惠的模样,转头见到王政君时眼中却有着明显的鄙夷不屑,王政君对她的敌意视而不见,只轻脚过去,唤道,“陛下。”
皇帝淡淡的“嗯”了一声。声音缥缈又漠然,“你几次三番求见朕,有何要事?”
王政君看出皇帝的不悦,心知此时解释什么的都是徒劳,重要的是让皇帝消气,她没有多想,撩起厚重的裙摆,“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臣妾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明显愣了一下,傅芸更是深深的蹙起了眉头,殿下一下子静默下来。皇帝叹息道,“你何罪之有?”
“臣妾纵容太子任意妄为,破坏宫规,令陛下龙颜大怒,全是臣妾教子无方,疏于管教,骜儿年纪小,难免犯错,全是臣妾这个母后没有当好,还请陛下降罪。”
“唉,不关你的事,你是中宫皇后,掌理六宫,哪能时时看着太子?骜儿十九岁了,自己做下的事自己能够承担,若说你是他的母亲就要跟着受罚,那朕呢?朕是他的父皇,也是因为朕管教不严吗?”
“陛下息怒,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
“好了,你的意思朕明白,这件事朕自由定夺,你不必再多言。”
“陛下…”王政君从未这么心慌无措过,她抬头看着傅芸耀武扬威,小人得志的样子,看着皇帝对自己漠然,疏离的样子,她心里痛的密密麻麻。半晌,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陛下可否再听臣妾一言?”
“你说。”
“先帝临终之时也曾有废太子的意思,当时陛下何等心境想必感同身受,骜儿也是您的长子,自两岁时就被立为储君,这么多年了,您这个时候废立太子,让骜儿以后如何自处呢?”
皇帝幽黑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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