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君澈犹豫了一下,心中稍有苦涩的说道:“师父,其实弟子知道的。您之所以收弟子为徒,其实是因为师叔的关系,是吗?”
宁雨珩脸色微变,难以置信的望去了紧闭的石门。
君澈仿佛感觉到了宁雨珩诧异的目光,便也不再顾忌什么,直接苦笑了出来,“师父还惦记师叔,所以才收了我这个跟师叔有些联系的人。在皇家论辈分,君流霄是我的天祖父。就因为这点,师父才收我的吧!”
君澈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他早就猜想过了,如今隔着一层门,他实在忍不住想问心中纠结多年的问题,“师父,师叔他……做了那么多坏事,您为什么还惦记他?更为了他跟师祖起冲突?”
“澈儿你错了。”宁雨珩沉闷而沙哑的声音缓缓传出,“坏事做尽,为非作歹的是为师。”
“什么!?”君澈大吃一惊,冷不防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喝,“谁让你过来的?”
君澈浑身一激灵,猛地回头一看,站在他身后的正是火蕴天尊。君澈脸色煞白,忙转过来朝火蕴跪着道:“拜见师祖。”
“你师父犯了错在这里反省,你跑到这儿来做什么?”火蕴皱眉,将在外所有的不痛快都发泄在君澈身上。直到里面宁雨珩开口叫道:“师父,您回来了。”
火蕴脱口而出的话噎在嗓子里,也懒得跟君澈废话,挥手让君澈离开,自己则打开石室的封印,阔步走进去,看着依旧跪在中央的宁雨珩。
“知道错了吗?”火蕴的声音勉强轻柔下来,宁雨珩并未抬头,依旧目视前方,眼中透着坚决不低头的气焰。
火蕴顿时冒火,一把揪住宁雨珩的领子迫使宁雨珩看着自己,“好啊,你现在想要的都得到了,所以开始装圣人了是吧?你早干什么去了!玄虚宗上乘仙术不想要了?玄虚法诀不想学了?玄虚宗下一任掌门你不想当了?”
“若是师父喜欢就继续当吧!”宁雨珩面无表情的说道:“现在就算是师父想教我玄虚法诀,弟子也不想学了。”
“哟,你好高尚啊!”火蕴怒喝,狠狠推了宁雨珩一下,“忘记你当初的嘴脸了吗?是谁嫉妒君流霄的能力和名气,自愿装聋作哑的?宁雨珩,做出的事就不要后悔,你知道走错一步的后果会是什么吗?”
宁雨珩缓缓抬头,红润又悲凄的眼神望着火蕴,“所以,您要像当初对付流霄那样对我吗?”
“你不要仗着为师的宠爱肆意妄为!”火蕴咬牙切齿道:“今日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包括你的性命也是我救活的。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玄虚宗,上乘仙术,名誉地位我都可以给你。别看你现在是化虚境界,只要有为师在,像三十年前那样再给你传一次功,保证你直接渡劫飞升,羽化成仙。”
宁雨珩一字一句的听着,许久的沉默过后,他冷笑了一声,“成仙又如何,师父,您已是仙体,可您的灵魂肮脏,早已被黑暗吞噬。您……比灵尊更像魔!”
“敬酒不吃吃罚酒!”火蕴眼中透出嗜血的寒光,盛怒之下一拳打在宁雨珩身上,“既然你铁了心要跟为师作对,那么你永生永世也别想出了这牢笼!”
宁雨珩喷出一口鲜血,泪水滴落,他仅是吸了吸鼻子,望着火蕴天尊震怒离去的背影,一语不发。
——或许,我从一开始就错了。在师父露出惊诧和敌意的那时,就不该死抓着君流霄不让人走。若不是他,君流霄就不会拜入玄虚宗下,不会成为火蕴的徒弟,也就不会再发生这一系列的悲剧了。
*
蓝季沅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一只妖猴,以及一只持续吵架从未消停过的乌龟。一人一猴一龟同时瞧见了远处栈道上望风的银发少年,栈道修建在宽阔的湖面上,湖水甚至畏惧少年体内的寒气,在湖面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
洛琅冻得打了个哆嗦,终于是止步不前,给蓝季沅递了个“你行你上”的表情。
蓝季沅白了它一眼,快步走到少年身边,毕恭毕敬的鞠了个礼,“仙尊。”
少年没反应,好像没听见。蓝季沅只好又补充一句,“灵……魔尊到处找您呢!”
这个唐突的称呼总算让言允初回神,他落目柔和的看着蓝季沅,并未言语,就又望去了湖面。
蓝季沅忍不住问道:“仙尊在想什么?是因为魔尊在苦恼吗?是因为……魂契的事儿?”
言允初道:“喻苓谦说的?”
“是,不过晚辈倒也不意外。”蓝季沅神态自若,唇角含笑。
这倒是引起了言允初的兴致,“为何?”
“因为晚辈曾与魔尊交谈过。”蓝季沅回忆道:“当初在虚霩客栈的时候,夜间无眠,便跟魔尊说了几句话。”
蓝季沅语气生硬的顿了顿,略有些迟疑才在言允初好奇的目光下说道:“晚辈觉得魔尊对您的感情很不一般,就是不知道仙尊您对他的感情如何。”
这句话无异于一颗惊雷,直接在言允初的头顶炸开。他一直忽略的问题,不想去思考的问题就这样被蓝季沅摆在明面上,让他不得不去正视。
见言允初不说话,蓝季沅便道:“我跟魔尊交换过秘密。魔尊的秘密我一开始摸不着头绪,但现在稍微懂了点。”
“是什么?”言允初居然有些急着问。
蓝季沅:“我好像真的有些喜欢他。”
言允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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