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己没有得到,显得有些愤世嫉俗,然而当得到了,却愈发冷漠了。
开春发生了一件大事。江雯燕因涉嫌经济犯罪被捕,陈氏集团在收购乐夫时被反收购,陈涣章气得心脏病复发,剩一口气在医院抢救。
陈贺宇在急诊室门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远远见到赶来的陈熙彤,奔跑着扑上去,涕泗横流:“姐,怎么办哪。”
陈熙彤问他:“你妈干的那些事你知不知道。”
陈贺宇摇头,抓住她的手央求她:“姐我求你,让姐夫帮她打官司,不能输——”
陈熙彤又问:“你妈做的那些事让你姐夫失业了,你知道吗?”
叶盛昀像被下了什么咒,凡是女人让他换了工作,一准失业,她把卖了一九夜的钱拿出来,让他挑几个同事开私人律所,现在给律所选址去了。
陈贺宇忡愣望着他。
陈熙彤讽刺地问:“那你知道你妈一共让多少人没了工作吗?”
陈贺宇全然不知。
陈熙彤不带任何主观情感地说:“她犯的是国法,谁也救不了她,你就一个爸,被她害得现在还在抢救,你不关心他的死活,在这替那个女人开脱,枉他疼了你这么多年,算是白疼了。”
陈贺宇的眼镜上蒙了一层雾,瘪着嘴:“可我也只有一个妈——”
陈熙彤明白,这个弟弟是彻底废了。陈涣章把教养挂在嘴边挂了大半辈子,教出来的儿子除了教养一无所有,然而到了此刻,如若还能保持教养,当真是冷血无情了。
人情世故掌握得再好,一旦失了势,不过墙倒众人推,哪还有往日众人奉承的光景?举止得体的小公子,转眼沦落成了眼前哭哭啼啼的软弱男孩,陈熙彤除了叹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离开医院前留下话:“我去你学校给你请一周假,你在这陪着爸,过两天我再打听打听你妈犯的什么事,看能不能见见她,看守所不是好地方,你就不腰去了。”
陈贺宇叫住她:“姐,你别走,要是爸醒了想见你怎么办?”
陈熙彤没留步,云淡风轻道:“他有儿子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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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陈熙彤已经像个外人了,陈氏出了这么大的事,对她的生活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但因为陈涣章的名声大,才出事就上了头条。
再过三个月就是高三,班上没几个人关注商业新闻,只有戴妦妤闻讯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以后打算怎么办,看起来非常热情,用老生常谈的谚语颠来倒去地劝。神神叨叨的。
陈熙彤嫌她关心得有些过头了,敷衍了几句把她打发走,刘宜婷就来了,也是问她家里的情况。
陈熙彤觉得奇怪,了当地问:“你不是最不喜欢这些噱头吗?”
刘宜婷嗤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戴妦妤那张嘴,咱们班家境好点的全跟她是朋友,她知道了基本上等于全班都知道了,我上厕所的时候听来的。”
这就是陈熙彤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力争上游的姑娘的原因。她也不藏着掖着了,披肝沥胆地跟刘宜婷说:“你只知道我是从别的学校转过来的,不知道我今年已经二十一了,已婚,这班上除了你没别人知道。”
刘宜婷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马上举手发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陈熙彤就说:“你不要嫌我倚老卖老,我大你几岁,恰好多走过几段路,有几句老人话想说给你听。你一定要好好学习,拿到好文凭再说它有没有用,别把心思花在怎么经营人际关系上,等你有资本了,不愁没人和你玩。”
刘宜婷还没等她说完就打断:“我才不稀罕钻研那劳什子。”
陈熙彤接着说:“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第二点。要你不讨好别人,是为了把心思都放在怎么提升自己上,不是看不起别人。你懂事了就会明白,社交是正常的,利益是可以交换的。势利就是势利,有所图就是有所图,实力相当最好。最让人厌恶的是边做边踩。同学一场,不想看你变成那样。”
她抛出橄榄枝,刘宜婷语气就软了:“对不起彤彤,我不该那样说你,那样想你。我承认我之前跟您示好是考试想抄你的,想着和你吵都吵了,怎么都得从你这再捞点好处。”
陈熙彤淡淡说:“可这不是好处。”
刘宜婷咬了咬唇:“其实我爸已经跟熟人打好招呼了,要把我送到别的省读书,我知道他是嫌我成绩太差了,可我真的不是读书的料,想能瞒几年是几年,到时候说高考考砸了他也不会怪我,我实在不想复读了。”
陈熙彤犀利道:“读书已经是最简单的了,你想你念了十年书,一直学不好,又要用多长时间熟悉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不是尝试一样就能恰好撞见天赋的。哪怕是天赋,也要时间培养,在找到天赋前又要花多长时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不读书,等有了想要的,就会得不到。你想让你爸养着你、失望一辈子吗?”
刘宜婷哭了。
那个听说黄仲天退学,哭着喊着要肄业的自己,让她羞愧。
陈熙彤语重心长地说:“这本来应该让老师跟你说,但老师不可能照顾到班上每一个人,你这么年轻,不要荒废了。如果确定做不到,不要扯上努力这个词,痛痛快快玩过这几年,嫁个有钱人,幸不幸福看造化,也是一种活法。想要的要不起,就是痛苦了。
“我不歧视谁,只是没办法接受整天传播负能量的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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