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醋的钟岩,耸耸肩,听话地去祸害别人了。
齐悠悠气呼呼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呢,你懂什么叫交换舞伴,绅士风度吗?”
钟岩像只懒洋洋的醉猫,按着她的细腰再紧紧揽进怀里,似醉似醒地说:“换什么?我家的宝贝,谁来也不换?全世界来也不换!”
小公主一颗心又被烫化了,任由自己的脸埋在他怀里,笑得像刚得到一万只鱼罐头的猫咪:好了好了,男朋友这么甜,就什么都听他的好了。
大多数时候,上天总是顽皮的,会在人们仿佛圆满的生活里小小切上一块。因为齐轩被调查的事,齐悠悠的代言人签约仪式被暂时搁置下来,厂商方说要重新考虑,态度看起来并不乐观。
小公主因为这件事消沉了几天,最关键原因,是为失去登上杂志甚至电视广告的机会而可惜。不过钟岩很快为她找到了新的安慰,因为节目组的宣传效应,越来越多的食客对“舟”感兴趣,订位几乎能排到下个月,最后干脆决定开设分店,新店将以甜品为主题,钟岩在短时间内就完成了选址,然后把这家店的风格装饰和主厨位置都交到了小公主手上。
不得不说,齐悠悠从小培养出的过人审美,令她对餐厅的内部装饰有着无师自通的品位,在她心里,这件事就像现实版的搭配游戏,从不同墙纸的花纹,到每一副餐具品牌的挑选,样样都保持着旺盛的乐趣,毕竟到最后通关时,她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餐厅呢。
如果说这其中有什么让她不痛快的,就是钟岩把新店交给她以后,就直接带着一批救援设备飞去了墨西哥。
这次飞鹰是响应国际红十字会的组织,赶去刚发生地震的墨西哥救援。钟岩这几年已经退到幕后,只是在国外救援时会亲自参与。齐悠悠虽然明白这是男友的职责,可这次前线传来的灾情比较重,也许要在那边呆过几周。他们恋爱以来,还从没分离过这么长时间。
送钟岩去登机的那天,小公主怕在他的队员面前被笑话,硬是忍住没哭出来,可转身刚走了几步,就捂着脸很没出息地大哭出声,手再放下时,竟然奇迹般地看到钟岩站在自己面前,他拿出张纸巾为她擦去眼泪说:“我不放心,就跟过来了。你要再哭,我可就心疼得不想走了。”
齐悠悠想到即将来到的分别就难受,上前一步紧紧搂着他说:“你一定要早点回来,要记得和我报平安。”
钟岩摸着女友柔软的头发,内心也是不舍到极点,可还是叹息着说:“好,那边信号可能不好,只要我能通讯,第一个就联系你。”
接下来的日子,小公主就在白天的忙碌和夜晚难熬的思念中度过,灾区的网络不稳定,可钟岩总会想办法给她打来电话或发来段文字,只是这时间弥足珍贵,有时候只说上两句就被切断,可他努力让她觉得心安。
直到有一天,齐悠悠在杂志翻看最新的设计风格,充当背景音的电视里,嗓音磁性的男主播突然念出缅甸刚发生6级余震的新闻。
齐悠悠猛地抬头,手上的杂志滑到地上,心神不宁地给钟岩拨去电话,然后不出意外地收到无法接通的回复。
她努力控制过快的心跳,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吸着气告诉自己:余震肯定在他们的应急预案里,等他通讯恢复了就会和自己联系。可是一直等到晚上,被捏了几个小时的手机始终没收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齐悠悠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盯着时钟走了一格又一格,然后擦了擦眼泪,定下了第二天一大早的机票。
这是她第一次出国时没有搭配漂亮裙子,没有塞满整个行李箱的衣服,甚至连妆都只是简单做了打底,就这么风尘仆仆地来到墨西哥,再凭借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毅力,找到位于震中的莫雷斯洛州。
钟岩一直都记得,那天的黄昏来得很早,他所在的区域因为余震被彻底切断信号,已经一天一夜没法和国内联系。他踩着帐篷外满地的沙石,烦闷地抽着烟,想到小公主会有多胆心,就扯得满心都是痛。
不远处的民房塌了一半,他们昨天才从那里救出几个幸存者,灰色的砖瓦堆成小山,被夕阳刷成暖黄色。然后,他看见三个人影走上来,前面两个是他的队员,而跟在后面的人看不清脸,可那姿势、身形却早已在他脑海里盘旋过千遍。夹烟的手指骤然僵住,他使劲揉着眼睛,几乎要认定是因为过度思念而产生的幻觉。
可那人影却越来越清晰,五官全是他梦里的模样,可仔细看却有些不同。小公主脸上的妆很淡,几乎遮不住黑眼圈,可能是为了方便进入震区,棉麻长裤下罕见地配上平底鞋,只有系在天鹅颈上的红色丝巾,张扬地昭示她骨子里的不服输。
钟岩觉得鼻子酸得厉害,当明白这一切是真实的,把烟猛地往旁边一扔,第一次觉得自己跑的太慢,没能在下一秒就把她抱在怀里。
旁边的队员甲还在邀功似地解释:“我们在红十字会的联络站遇上嫂子,她刚好在问飞鹰……”转眼被识相的队员乙扯着往前走,边走边“人家小夫妻久别重逢,你杵那解释干嘛,少儿不宜。”
异国的夕阳下,破败而惨淡的断壁残垣,终于从石缝里开出花来。钟岩紧紧抱住怀里的小公主,隔着层衣料的滑腻触感,茉莉花的香气……真好,她不再是一碰即散的虚影,需要用力呼吸才能吐出惊喜的字句:“你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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