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的住!”
明/慧看着负气走掉的锦绣,笑着摇了摇头,这主仆俩个真是有趣。
……
胡同里,院子里那棵梧桐树掉光了叶子,不过才多久,一切都已经似是而非了。良时下了班回来,屋子里到处黑蒙蒙的,拿起火折子打算点灯。
“良时……”
良时吓了一跳,可还是听出是八艳的声音,走近才看见脚踏边上坐着个人,哑着声问:“八艳?”
语气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明明知道那是八艳,可是分明带着些许不确定,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真的八艳,还是那位姓佟的大嫂?又或者她们本就是一个人。
“是我,良时,我回来了,我从苏州回来了。”八艳站起来,身上穿着是那日她离开的衣服,脖子上围着那条他半夜里还给她的大红围巾。
八艳抬起头看着良时,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良时变了,变得不一样了。她站起来,将手里的红绳放在他手心里,道:“我回来了,把你最重要的东西带回来了。”
良时看着躺在手心的那根红绳,犹豫了下才将她拥在怀里,埋在她熟悉气味的发梢里,瓮声道:“不是说好一个月的么,怎么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八艳笑出了眼泪,“怎么会呢,我还打算和你结婚呢!”究竟是胡同里的八艳,还是督军府的八艳,连她自己也快分不清了。
“你已经决定好了么?”
彼此拥抱着,却彼此看不真切。
“你呢?你愿意和我一块儿走么,我想和你一起去苏州,再也不回来了。”八艳下定了决心,薛良均不要她,她不能待着等死。
“好。”
良时说了声好,可那句好,八艳竟听出凄凉的意味来,她没曾想事情会进行的这样顺利,她以为良时心里会疑惑,可一切都来的太快,她来不及细想。
日子定在三日后,八艳准备还是要回一趟督军府,良时说他们俩一同回苏州,没有积蓄,她忽然想起薛良均给她的一千块大洋,正好用作积蓄。
当然,这些都没有跟良时说,她只说是北平还有些认识的人,要去告个别。
日子过得像在做梦,飘荡荡的没有根,八艳觉得她是疯了,一声不吭的就走,要是薛良均知道了,她和良时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到底怎么样呢?薛良均找着别人了,已经不需要她了,本来当初离开繁乐门的初衷就不是那样的,现在无非是回到原点罢了。
天黑之后,八艳悄摸摸的回了督军府,翻箱倒柜找她的一千大洋。总归一千大洋是带不走了,但至少能带多少是多少了。
锦绣按例来打扫,瞧见床里头忙活着的八艳,忙上前惊呼道:“你又跑到哪里去了,今儿是除夕夜,快别走了!”
“我有事情,你别管!那一千大洋呢?你放在哪里了?”
锦绣指了指紧里头的壁橱,追着问她:“你又找大洋做什么?”
“都说了叫你别管就别管了,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八艳像吃了火/药,没由来的发起了怒火。
火急火燎的装着大洋,一面又道:“剩下的你就拿着吧,能上哪儿就去哪儿,至少这辈子也够了。”
“那许明/慧不是大少的二太太!是你自己想错了!”锦绣看的出来,八艳这个人,遇到点麻烦就想着要远走高飞。
八艳怔住,可依旧没停下手里的动作,自嘲道:“无所谓了,总之,没有退路了……”说着也不听锦绣的劝阻,毅然离开了督军府。
大半夜里,街道上没有人,又逢除夕,都躲在屋里过年呢,谁还会像她一样,从此踏上不归路。
抬头看了看天,黑黢黢的像一个黑洞,今儿是除夕,三十,连月亮也没有,夜路不好走,天又冷,不知道前头的路,还要走多久。
明儿就是一九二九年了,也许是上天注定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
她和良时约好在大梧桐树下碰面,对面就是良时住的屋子,里面黑乎乎的,没有上灯,八艳有些紧张,搓了搓手,上前拍门。她没敢使劲,大半夜了,吵着别人不好。可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应,她越来越急,敲门声也越敲越大。
“别敲了,薛良时不会来了!”
八艳觉得一切都是个错误,记得薛良均说过,过年会在家陪着她一起,就比如说他不会娶二太太,那明/慧就真的不是他的二太太。现如今除夕了,他真的回来了。
身后的人是薛良均。
八艳没有回头,可那声音她这辈子也忘不掉,她继续敲着门,敲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天又冷,右手敲得发红,像是一只僵了的砖头。
她多么希望良时会从里面出来,出来站在她身前,为她挡住一切,可是她错了,薛良均都没托付的成,一个良时又顶什么用!
“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你为什么不放过我!”八艳掉过头来,朝着薛良均愤恨的吼着,那样撕心裂肺又充满绝望,箱子里的大洋撒了一地。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过你,你醒醒吧!薛良时他不要你,他利用你,他有什么值得你这样?”
八艳在愤怒着,可薛良均心里又何尝平静过?他以为一切都会顺理成章的慢慢变好,就算她心里再不甘,也不该就这样一声不吭的随着薛良时一走了之,她将他放在哪里了?!
是良时出卖了她,他答应的那样爽快,这里面就不会有问题么?两个活生生一模一样的人,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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