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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裳华的表情和神态没有丝毫温度,竟是隐隐透着恨意。
这不太对啊,连翘是小姐极为信任的人,甚至繁缕和白苏都要排在她后面,怎地今日小姐像是对连翘十分厌恶呢?
白苏没敢多问,就出去将连翘唤了回来。
“小姐,您叫我?”连翘笑容满面的走进来,看起来倒像是为季裳华的苏醒而高兴。
季裳华没有言语,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
平日季裳华从未仔细看过连翘,今日一看,她不由心中暗自冷笑。
季裳华性子温婉,对下人也极好,是以便免了贴身丫鬟的凡俗礼节。可是繁缕和白苏坚持说礼不可废,季裳华没办法,只好随她们去了,可是连翘却是极为听话,自那次以后,就再也没有向她行过礼。
以前她没注意,今日一看,才发现连翘眉宇间有着压抑的不屑,是在嘲讽季裳华太蠢吗,如此就相信于氏了,蠢到她在季裳华的药里下了避子的药物,季裳华都没有怀疑是她做的。
亏得她将连翘放在最信任之人的位置上,原来她一早便是于氏的人了。
繁缕和白苏见到她对连翘的信任毫无怨言,依旧尽心尽力的照顾她。不,是拼尽性命保护她。
在嫁给萧承泽后,一次次面临多少危险,都是繁缕和白苏舍命相救,最终为她而死。
是她欠了她们,季裳华暗自叹息,这一世她定要让她们有一个好的结局和归宿。
想到在这些,季裳华的面容和声音瞬间冷淡下来,对连翘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连翘一愣,季裳华还是第一次露出这种神情,“是连翘无用,小姐仅剩的银两首饰都被那两个婆子抢走了。”
季裳华好像并没有主意到她未自称‘奴婢’,因为生病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和慵懒,却是别有韵味,“既如此,就别再僵持了,她们要就给她们吧。”
“小姐!”繁缕惊呼,“都给了那俩婆子,那您怎么办,您还生着病呢。”
依照季裳华的性子,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意外,可是连翘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却又说不上来。她也假意劝说季裳华不能这样做。
季裳华坚持道:“你们不必多说了,按照我说的去做吧。”
……。
是夜。
天空洒下细碎的星光,在这个冬夜,尤其是这个荒芜的农庄,更显得十分凄清。
连翘端着一碗药进屋,一开门,刺骨的冷风就吹进来,白苏忙走过去紧紧掩住门扉。
季裳华半倚在床上,身上被微微潮湿的被子包裹起来,即便如此,也是不能很好御寒的。这一点,季裳华并不十分在意,这些痛苦和前世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况且,她也没打算认命的长住这里。
“小姐,药熬好了,您快趁热喝吧,喝完以后快些休息身子才能好的快。”连翘殷切的笑笑,和往日很是不同。
白苏接过去,就要喂季裳华服药。季裳华摇摇头,亲自接了过去,瓷碗靠近唇畔,却是又停了下来。
连翘看了心中未免着急,但是又不能表现在脸上,只能紧盯这季裳华的动作。
“你每日都亲自替我熬药,辛苦你了,连翘。”季裳华展颜一笑,眼尾上扬,似乎有说不尽的妩媚,又带着几分冷然。
连翘受宠若惊的模样,“小姐,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小姐,这药就要凉了,您快些服用吧。”
还真是一个忠心为主的奴婢啊。
季裳华唇畔扬起一抹嘲讽,而连翘因为过于激动,没有注意到季裳华神情的变化。
她看着季裳华缓缓将瓷碗靠近唇边,就差一点,马上就要喝下去了。
她的眼睛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只要季裳华喝下去,她就完成夫人对她的交代了,届时夫人定会给她许多好处。
可是,下一刻,她高高悬在半空的心就跌落了下去,眼睛里的笑意也变成的惊诧。
季裳华又重新将碗放了下来,皱眉道:“这药闻着就苦,我最怕吃药了。”
连翘暗道季裳华真是麻烦,但还是脸上带笑道:“小姐,良药苦口,这都是为了您的身体啊,您快喝吧。”
季裳华动了动嘴唇,叹了口气,哀怨道:“不行,我实在是喝不下去。”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闪闪,似染上了星芒,“不然这样,连翘,你去问一问那婆子有没有蜜饯。”
季裳华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她也不看看自己所处的环境,自身都难保了,还要蜜饯。连翘吞吞吐吐道:“但是,那两个婆子……”那两个婆子怎么会这样好说话。
季裳华不以为然道:“今日我们送了这些财物给她们,怎么连几个蜜饯都讨不到吗?你先去试试,实在不行就算了。”
连翘见季裳华执意如此,只能退下。
连翘一走,季裳华的笑容就落了下去,眼中寒芒乍现,对繁缕道:“将这碗药倒掉。”
“倒掉?!”繁缕大惊,“小姐,您现在还病着呢,为何……。”
季裳华盯着这碗药,笑容凉薄,“这药里,藏着世间最可怕、最恶毒的东西。”譬如,人心。
“小姐……。”
季裳华神色郑重,口吻是从未有过的严厉,“按我说的去做。”
繁缕一时委委屈屈的闭了口。
白苏起先也是不能理解季裳华的作为,但是过了片刻便想到了什么,“小姐,您是怀疑连翘吗?”
季裳华语气淡淡,就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我不是怀疑,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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