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心中一惊,哎呀,你不说,我差点都要忘了。
她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男人端起玉碗,微微倾身过来:“张嘴。”
夏晚嘴角僵了僵:“这……不……不必了吧,我也可以自己来的……”
“你受伤了,右手不便,身为夫君,我喂你,不该是天经地义的吗?不然,叫章大夫过来给你检查一下手心的伤势。”
“好,可以,你喂我吃。”
章大夫一来,纱布一拆,那可不就露馅了吗?
绝对不可以!!
他嘴角得逞的笑意稍纵即逝,夏晚坐在他身边,他的勺子伸过来,她便乖乖地张口吞下那炖得很稠的粥。
殿外雨水不绝,草木皆深,两人之间,过了一个难得安宁的早晨。
夏晚每一抬眼,入目的便都是他那张妖孽脸庞,眉目深邃,鼻梁高挺,唇色很浅,唇形很薄。
唇薄的人,性子也凉薄。
倒是符合的。
她盯着他看的时候,他忽而抬了眼,他背对着庭院而坐,一抬眼,远处乌云滚来,夏季的雨,仿佛下在他眼尾,远处阴沉的天空,仿佛是青山水墨画,和着他绛色的衣衫……
她觉得这一幕熟悉,有片刻的画面在眼前闪过,却也只是一闪而过。
她摇了摇头,墨景渊声音沉沉:“怎么了?”
她说:“我饱了。”
他便拿起桌上的丝帕,替她擦了擦嘴角,夏晚顿时吓得差点跳起来:“这个……我可以自己来。”
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声音依旧沉沉:“不要乱动。”
夏晚疑惑地盯着眼前的人,她一点都看不透他,想着,大约,眼前这个人,有双重人格吧。
时而暴躁,时而也有这样沉静的时刻。
这样的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啊。
宁善阁,祁月红着眼眶看二夫人,神色委屈:“那夏晚竟然罚我跪在青梵阁外跪了三个时辰,夫人,我膝盖到现在还肿着呢。”
二夫人拍了一下桌子:“景梵一句话都没说吗?”
祁月摇头:“二公子眼里压根就没有我,不管我如何伏低做小,他眼中都只有那个贱人。”
二夫人眼中闪过肃杀,祸水,实在是祸水。
“月儿啊,你也要自己想办法啊,总不能叫我拖着景梵进你的房间啊。”
祁月眼前忽而亮了一下,她认识的一个高人,精通易容术。
虽然从前她颐指气使,并不屑于用此种下三滥的招数。
可显然,若是过于正人君子,她是斗不过那种高招的狐狸精的。
狐狸精左右逢源,且让二公子这般死心塌地,许是真的会什么妖术吧。
跟这种段数的妖精斗,她不弄点旁门左道,又怎么斗得过?
是夜,月朗星稀,墨景梵从大理寺回来,用完晚膳,便折回寝殿。
途径庭院长廊,推门而入,看到床榻旁坐了个人。
月白色的衣袍,黑色长发四散开来。
清风朗月,木窗大开。
她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脸。
帐帷缓缓掀开,他一面担心,一面嘴角上扬……
“小晚,你为何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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